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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守着石瑞琪这个只知道败家的独苗?!
“我会建议姨父带着表弟去向杜家请罪,之后若是这事能够了结,便将表弟送到舅舅那边去历练几年,省得再让他留在汴京城里,将来又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顾清扬说完这话也不再多留,袖袍一甩便向外书房而去。
留下安陆侯夫人与石瑞琪俩人大眼对小眼,面上渐渐升起一抹惧意,若是这事被安陆侯知道了,只怕才真地不能善了了。
顾清扬在外书房里呆了没多久便起身离去,反正道理他已经说了,安陆侯想要怎么处理便是他们自家的事,他的责任已经尽到,至于事态的发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第二日一大早,当杜家的门房尚还带着几分朦胧睡意地拉开了朱红色的九环大门,便已经见着那石阶下跪着的一道身影,这身影不过是个少年,那模样稍还显得稚嫩,只是此刻他全身微微发抖,显然带着十分的惧怕,那一身蜀锦的茧绸袍子此刻已是破烂不堪,显见得还有一道道斑驳的血痕交杂其间,有些血肉外翻狰狞恐怖,有些甚至都已经结成了血痂,稍稍凑近一点便看得人触目惊心。
再一转头,少年身边站着个昂扬的男子,他一脸的粗犷与凶悍,但在见到杜家大门开启时,唇角这才掀起了一丝笑容,向后使了个眼色,便有个穿着灰蓝色杭绸袍子做管事模样打扮的中年人上前几步,态度谦恭地向杜府门房递上了一个洒金名帖,带着几分笑容地温声道:“安陆侯求见杜阁老,请小哥代为通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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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外书房里,杜老太爷漫不经心地坐在大理石桌案后的紫檀木交椅上,面前搁着一盏蒙山云顶,清香浓郁,茶雾缭绕,如烟尘一般笼罩,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清此刻他眸中变幻的神色。
昨日下朝回府后,杜老夫人便将他给请了进去,细细说了发生的种种,到时他听了便气得跳了起来。
他杜继儒是什么人,跺一跺脚这朝堂都要震上一震,却有这么个不开眼的小子竟然敢欺负到杜家人头上,真以为仗着安陆侯府世子的身份他就不敢拿他怎么样么?
安陆侯虽是勋贵,亦是武将出身,可传承到现在,安陆侯也就在军中任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蛮力是有的,可头脑却是还差点,这样的人若是想和他斗,杜老太爷能够肯定,他一根小手指头就能玩死他们!
虽然三个孙女有惊无险地保住了小命,但奉喜那个丫环却没那么走运。
不过即使是个丫环,那也是他杜家的丫环,说没了就没了,怎么可能?
若是安陆侯府不给个交待,杜老太爷已经想出千万种法子整治他们,却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这安陆侯便带着儿子早早地来杜府门前请罪认错,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杜老太爷微微眯眼向安陆侯看去,他还是瞧不出这个蛮夫哪里开了窍,多半是受了别人点化的缘故吧。
被杜老太爷这样沉默地打量着,安陆侯却是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他本就是粗人,不懂文人那些弯弯绕绕,可杜老太爷的威严却是连他都要暂避锋芒的,也不知道石瑞琪这个臭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开眼,还偏挑了硬柿子来捏。
想到这里,安陆侯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跪在堂中的儿子。
若不是顾清扬对他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恐怕他还不能下定决心狠狠管教这个儿子一番。
也是平日里安陆侯夫人对石瑞琪宠爱过甚,这才造成了他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不让他长个教训,今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他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又怎么会对石瑞琪下不了手?!
安陆侯抿了抿唇,冷厉的目光从眸中一闪而逝。
此刻的石瑞琪双目紧闭,两手撑在地上仍然止不住身体的瑟瑟发抖,昨儿个挨的一顿鞭子将他彻底给打怕了,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伤害和屈辱,让他引以为傲的自信从天堂跌落地狱,再也不复往昔。
汴京城里的人都说他是个小霸王,却不知道安陆侯才是真正的魔鬼,打起自己的儿子半点不知道手软,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小命都要就此断送了。
比起此刻匍匐在杜老太爷跟前的轻松,昨日的一切简直就是个恶梦。
“杜阁老,昨日之事是本侯教子无方,令得府上几位千金受惊,清扬一和我说起这事,我便将这小兔崽子教训了一顿,今日特地带他来向阁老赔个不是!”
还是安陆侯忍不住先开口说话,又顺势用脚尖踢了踢石瑞琪,冷声道:“死小子哑巴了?还不像阁老大人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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