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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我想考验一下你这位好情人对你是否痴心,于是就送了他一个绝色的丫头,又给了他五百两银子——我本来打算给他五千两的,谁知他根本不值,其实只须给他五十两就够了……”
她颤声道:“难道……难道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拒绝?”
于怜香淡淡道:“你以为他会么?”她一直挺直的背脊忽然有些佝偻,这一击对她而言显然是致命的。于怜香悠悠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天你不肯叫我看,可是现在,我不是一样什么都看见了么?”她呆呆望着他,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于怜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蓦地站起身来。她打了个哆嗦,他却冷冷道:“现在我看够了,你可以滚了。”她愣了一下,根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于怜香道:“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你马上把它们都带走。天亮之前你若还搬不完,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人已到了院子里。他吩咐侍女把江逸云和寒水碧请到花厅去,随后走进大厅,把所有喝得正欢的宾客统统轰出门去。
江逸云穿过庭院,一束月光从树缝里斜斜漏下,照在画满花树,云烟缭绕的厅旁四壁上。他仰观壁画,忽见枝头鸟动,叶底翎张,不禁色变神飞,诧为仙笔,惊异未定,又听啾啾鸟鸣,似欲翱翔而下,谛观熟视,方知壁上所画松枝上,凿有小孔,将蓄养鹦鹉的铜架去其三面,只留立脚一条,并饮水啄栗之二管,插入其中。
他愕然称叹,忽听身后一个甜得几乎要滴出蜜来的声音含笑道:“江公子,我家少爷有请。”他转头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红衣少女,光彩照人,两只烈焰般的眼睛就像暗淡的灌木层中艳丽的野花,灼热地燃烧在她弯弯的秀眉下。他微微一笑,道:“有劳姑娘带路。”
红衣少女领着他穿过绿阴覆盖的长廊,廊下种满了色彩缤纷的玫瑰,芳香四溢。
远处曲曲折折地飘来绮靡淫邪的乐声,江逸云微微皱眉,一抬头,便看见那个红衣少女打起帘子,笑道:“公子请进。”画帘高卷,香雾喷人,他看见懒洋洋地躺在一个绝色美人怀里、手托金杯的于怜香,被七八名靓妆华裳、正当妙龄的少女簇拥着,看上去逍遥自在。他笑了笑道:“外面那么多客人,于兄就这样撂下不管了?”
于怜香淡淡道:“我并没有请他们,是他们自己愿意来凑热闹,我有什么办法?”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坐。”江逸云没有动,淡淡道:“寒水碧还在偏厅等着呢。”于怜香悠然道:“坐下细说吧,他自有人照顾,江兄尽管放心。”
江逸云一落座,立即有两名少女从屏风后姗姗走出,以纤纤素手替他斟满了酒。
于怜香举杯道:“请。”江逸云呷了一口,微笑赞叹道:“果然是绝无伦比的好酒。”于怜香抚弄着怀中那少女的脸颊,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珍藏着一坛上好的琥珀春,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痛饮。”江逸云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幸运得很,多谢抬爱,不胜感激。”说着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于怜香轻轻击掌,便有几个近乎赤裸的舞姬翩然起舞,香风撩人,令人销魂。江逸云居然一眼也没往她们身上瞧,泰然自若,酒到杯干。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那些舞姬手中的羽扇上下飞舞,幽香袭人,浓得像酽酽的蜜汁,厚重得直往下沉。
江逸云觉得香得过了头,揉了揉鼻子,转头望了望窗外,微风从窗下掠过。他喝干了他的第十七杯酒,放下酒杯时发现手有些发抖。他怔了怔,顿时警觉,暗暗运功调息。
于怜香忽然问道:“江兄可曾听说过一个名叫花城的人?”江逸云微微一愣,道:“于兄为何有此一问?” 于怜香道:“此人是我的旧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江逸云道:“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于怜香目不转睛地盯住他,道:“当真?”江逸云道:“我为何要骗你?”于怜香看着他,唇边露出一个值得玩味的笑容,淡淡道:“难道你从来也不曾找过他?”
江逸云皱眉道:“我为何要找他?”正说着,一名舞姬盈盈自他面前旋转而过,手中的羽扇温柔地从他脸颊上拂过,那少女眉目如画,粲然微笑,美艳不可方物。一股浓郁的香雾直冲进五脏六腑之间,他只觉胸口像压着什么东西似的,透不过气,头也开始发晕。
他定了定神,转头看着于怜香,脸色忽然变了,失声道:“你不是于怜香!”话音方落,满室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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