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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辘辘,不觉点了点头。郁姝曼笑道:“我叫摇红给你做点吃的,你先把这杯水喝了,这儿有几块点心,你先充充饥。”雪拂兰正觉口干舌燥,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郁姝曼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慢点,慢点,小心呛着了。”把点心递给她,“慢点吃,别噎着了……”雪拂兰拿起一块绿豆馅芙蓉糕,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光。郁姝曼充满爱意地看着她,过了一会,随口说了一句:“等一会儿杜先生可能要来……”
雪拂兰心头一紧,掠了掠头发,无意中发现枕畔有一枝早已凋谢的玫瑰,她吃了一惊,拈起这枝花,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模模糊糊意识到什么,说不清是悲是喜,一时间百感交集,黯然无语。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越来越昏沉,渐渐地沉入了梦乡。随后她就梦见江逸云浑身是血,站在江边,似乎随时可能自沉江中。她在他身后嘶声力竭地呼唤,但无论她怎么哭喊,他始终头也不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翻滚的波涛,仿佛在等待什么……最后她看见大江从中间断裂,露出一道长堤,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沿着长堤飘然而来……
她惊叫一声,猝然惊醒,仓皇四顾,眼泪便顺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手来,递给她一条丝巾,她机械地接过,举到腮边想把眼泪擦干,却又陷入了沉思。旁边有人关切地询问,她猛省过来,蓦然扭头,不禁吃了一惊,脱口道:“怎么是你?”
杜鸣鹤的脸在灯下稍微中看一些,至少那道伤疤没那么明显了,他察觉到她语气中流露的厌恶和拒绝,眼里似乎掠过一丝悲哀之色,淡淡道:“我是个大夫,你母亲请我来为你治病。”
雪拂兰断然道:“我没有病,你走!”杜鸣鹤道:“你有心病。”雪拂兰极力控制内心的厌恶之情,厉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杜鸣鹤静静道:“没关系,当然没关系。”
雪拂兰咬了咬唇,道:“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杜鸣鹤沉默了一会,便走了出去。雪拂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刺了一下,失声道:“等一等!”
杜鸣鹤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到她脸颊通红,眼睛病态地瞪得老大,全身打战。他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雪拂兰定睛看着他,神色恍惚,似乎有某种念头突然钻进她心里,搅得她不得安宁。她生像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杜鸣鹤走过来替她把脉,她立即甩脱了,哑着嗓子道:“别碰我!”他又皱了皱眉,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雪拂兰忽然感到一阵羞愧,她知道自己完全只是因为他的长相才对他如此厌恶,她咬着唇怔了半晌,低头道:“对不起,我……”
杜鸣鹤笑了笑道:“不必道歉,我明白,这是人之常情。”
雪拂兰觉得他的笑容异常平静,平静中又饱含着无可奈何的悲哀和逆来顺受的痛苦。她深感惭愧,不知所措地绞着手里的丝巾,忽然意识到这是他方才递给自己的,由衷道:“谢谢你……”
杜鸣鹤又笑了笑,道:“谢什么?”
看到他笑,雪拂兰恍恍惚惚地想起江逸云那令人迷失的笑容,但她随即就感到荒唐可笑。她怔怔地瞧着他,半天才道:“我要睡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口气已经变得异常柔和。
第二十七章 桃花尽日随流水
雪拂兰早早地来到与容凤梧对弈之处,她知道他们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果不其然,先来的仍然是容凤梧。在她和容凤梧下第二盘棋的时候,杜鸣鹤来了,但远远站在一旁,一声不吭。雪拂兰老想着他为什么不走过来,为什么不开口,又想到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态度恶劣而厌恶自己,心神不宁,很快就输了这一局。她很想回头看看他,又怕被容凤梧看穿心思,只得极力忍住。
第三局,她故意乱下一气,搅得容凤梧头痛不止。杜鸣鹤实在看不过去,指点了她几着。在他的指点下,她反败为胜,居然赢了一局。
容凤梧盯着残局半天没吱声,良久方道:“再下一局如何?”
雪拂兰看了杜鸣鹤一眼,目光中带着探询和恳切的神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也笑了笑,点头道:“好吧。”在杜鸣鹤的帮助下,她完全摆脱了先前被动的局面,步步为营,逼得容凤梧无法喘息。下到第九步时,他考虑了很长时间,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棋盘,脸色变得极其严峻。
这一局容凤梧又输了,雪拂兰虽然心浮气躁,可还是有些开心。
容凤梧苦笑道:“真是越老越糊涂……”杜鸣鹤道:“不是你糊涂,而是你一开始就没把她放在心上,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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