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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房门几秒钟,仿佛能穿透门面直视站在外面的人,然后深吸一口气,手搭在球形门把手上,向右转动,响起开锁的声音,门外人迫不及待地推开门,秀楠后退了几步,与父亲保持一定的距离。
纪子站在秀楠身边,来回观察俩人的表情,男人散发着令人心颤的怒气,以堪比南极温度的眼神盯视秀楠,恨不得在秀楠的身上盯出个洞来。秀楠则面无表情地凝视父亲,没有流露一丝畏惧的神色,目光同样是冰冷冰冷的,丝毫不逊色于对方。
气氛滞重得像是将所有供给人呼吸的氧气全部抽走了,只剩下凝重的无形粒子漂浮于四周,无形的块状物堵住纪子的心,明明这件事与她无关,可她看起来却比身边的当事人还要更加紧张,或许秀楠比她紧张十倍才是!
纪子不禁握住秀楠的手,拇指在对方柔嫩的手背摩擦不停,似乎要通过这一方式向对方传达能量。秀楠平淡如水的脸色因纪子的动作而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手背因摩擦产生了热量,这份热量直达她的体内,为她的身体输送暖乎乎的热流。
“那一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在你母亲口里听说了。”男人平静的语气与喊开门时形成鲜明的对比,但纪子和秀楠明白在这平静的表皮下面的暴风雨即将爆发。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母亲?!不就是一堆无用的死物罢了!犯得着掐死你母亲吗?!”男人的嗓音瞬间拔高,呼之欲出的怒气如龙卷风般席卷秀楠,连纪子也不可避免地卷进这一风暴。
“她扔掉的不是一堆无用的死物,而是我的命。”秀楠的语气平静却充满确凿坚定的意味,犹如布兰妮在2008年的纪录片中说道“假若没有了舞蹈,那我的精神也将随之死亡。”
“所以你情愿为堆废物而掐死你的母亲?”他忍受不了秀楠的态度,粗暴地揪住秀楠的衣领,原本就突兀的眼珠更加突出了,让人不禁担心是否真的会从眼眶掉出来,两侧的鼻翼因愤怒而微微鼓胀。
纪子见状,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手,想要甩开对方,可当她的手直接穿过对方的肉体时,她才想起自己只能触碰秀楠一人,在其他人看来,她就是空气的存在。
“我没有掐死她,只是掐住她罢了。”被揪住衣领的秀楠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直勾勾地迎上对方冷若冰霜的目光。
“你!!”父亲被气得一时语塞,抬起另一只手往对方的脸上狠狠地甩去。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响起,来不及躲开的秀楠的脸被扇得扭向一边,几道通红的指痕映在白皙的脸庞,甚至掺有几条血丝,连嘴角都被打得破皮了,露出点点血迹,脸腮火辣辣地疼,好像被烈火烧了一样,肿胀感出现。
纪子惊讶得捂住嘴巴,猫儿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一巴掌不仅扇在秀楠的脸上,同样扇在她的心上。看到秀楠嘴角的血点,纪子的心也被划出了一条伤口,鲜血从这条伤口中汩汩流出。秀楠为什么不躲开?是来不及躲吗?还是没有想过躲开?
男人为自己打下去的这一耳光感到吃惊,尤其看到对方红肿的脸庞与淤青的嘴角,不由微微愣住了,大概他亦没想到自己这一耳光打得这么用力吧,没想过竟然使秀楠受到了如此伤害。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还是心疼秀楠的,于是不再揪住秀楠的衣领,甚至想要轻抚那受伤的脸颊。
纪子再也看不下去去了,对男人的暴力行为的愤慨,对秀楠受到伤害的心痛,这两股情绪在撕扯着她的身心,简直要让她疯了,恨不得抄起房间的书桌扔向男人,最好将对方扔个稀巴烂,这样他以后就不能再伤害秀楠了。
秀楠的身体被纪子用力地抱住,被对方拖着往后退了几步,男人以为秀楠害怕自己而往后退,他亦不向前靠近对方。
秀楠依旧无动于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似那一巴掌不是打在她的脸上,而是打在另一个人的脸上,只是扭向一边的脸慢慢地转过来,再次直视父亲。她感受不到脸颊的痛感,感受不到嘴角的疼痛,很有可能是麻木了,对父亲的举止感到麻木,所以连伤痛都感受不到了,因为已经失去了感到伤痛的必要。
纪子的脸贴着秀楠被打的脸,对方的脸一片热辣,因此纪子也觉得有一把火烧得自己一片热辣,心里的血流得更厉害了,她甚至产生了错觉——秀楠嘴角的血就是她心脏流出来的血。除了贴着对方的脸,纪子还不停地亲吻这一红肿的脸腮,极其温柔地亲吻,害怕亲吻的力道重了就会使这张脸支离破碎。
纪子雪中送炭的举动使秀楠觉得被打了这一巴掌还是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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