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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的就这些了。”他说着站起身来,擦了擦他的心形手表。“时间嘀嘀嗒嗒地流走了。我们都得赶往我们要去的地方。我要走了。隆冬、拉登、达伦。”他依次冲我们欠了欠身。“我们还会再见的,我确信。”他转身向门边走去,与小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出去了。一片静寂中,我们彼此默默地呆看着,思量着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暮先生很不高兴,但是他不能推迟出发的时间——准时赶去参加议会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他对我说过。这样,小人站在大篷车外面等待着,我则帮助他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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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衣服不行,”他指着我那套颜色鲜艳的海盗服说——这套穿了好多年的海盗服依然很合身。“穿着它你走到哪里,你都会像一只孔雀那么显眼。喏。”他扔给我一个包裹。我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套浅灰色的上衣和裤子。还有一顶毛绒帽。
“你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这些了?”我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他一面回答,一面脱下他平日里经常穿的那套红色的行头,换上了一套也是浅灰色的衣服。
“你就不能早一点告诉我吗?”
“能。”他以那种恼人的方式回答说。
我穿上新衣服,然后开始找鞋和袜子。暮先生看见后摇了摇头。“别在脚上套东西,”他说,“我们得光着脚走。”
“光着脚走在冰雪上?”我叫道。
“吸血鬼的脚比人类的脚坚硬,”他说,“你基本上不会觉得冷,尤其在我们赶路的时候。”
“还有石头和荆棘呢?”我嘟哝道。
“它们会让你的脚板更加坚硬。”他咧嘴笑着,甩开了自己的拖鞋,“所有的吸血鬼都得这样做。去吸血鬼圣堡可不仅仅是赶路——那是一次考验。靴子、夹克、绳子:这样的东西都不能带。”
“我觉得这是发疯。”我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把绳子、换洗衣服和靴子都从包里拿了出来。我们收拾停当的时候,暮先生问我八脚夫人在哪儿。“你没打算带上它,是吗?”我咕哝起来——要是带上它的话。那我可知道照顾它的人会是谁。肯定不会是暮先生!
“我想让一个人见见它。”他说。
“我希望是一个吃蜘蛛的家伙。”我哼了一声说,但还是把八脚夫人从棺材后面拿了出来,没有表演的时候我总是把它放在那儿。在我提起笼子把它塞进包里的时候,它拖着脚爬来爬去,但一到暗处就又安静下来。
该出发了。早些时候,我已经跟埃弗拉道了别——他要参加晚上的演出,得做准备——暮先生也已经跟高先生说了再见。其他人是不会想我们的。
“准备好了吗?”暮先生问道。
“好了。”我叹了一口气说。
我们离开了安全的大篷车,走出营地,让两个不说话的小人跟在后面,开始了我们艰苦危险的旅程,去往那寒冷、陌生、浸满鲜血的土地。
第三章
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我突然醒了。我伸了伸懒腰,松松筋骨——要是有张床或者吊床,才不会这样浑身僵硬呢!——然后走出狭小的山洞,打算仔细看看我们正在上面穿行的荒凉的土地。我们在晚上赶路,所以我还没有机会好好看一下这荒凉的地方。也就是在这样安静的时候,我才能够歇一歇,仔细地观察一下周围。
我们还没有到雪地,但人类的文明几乎已经被我们抛在了身后。这里到处都是乱石,地形险恶,几乎没有人类居民,仅有的几户彼此也相隔得很远。动物也很稀少,只有一些强壮的才能努力支撑着活命——大部分是鹿、狼和熊。
我们已经赶了好几个星期的路,也许已经一个月了——几个晚上以后,我就不知道时间了。每次我问暮先生还有多少路,他总是笑笑说:“还有一段呢。”
刚踏上这片坚硬的土地的时候,我的脚磨得厉害。暮先生在路边找了一些药草,挤出汁水,涂在我的脚板上,然后背着我走了好几个晚上,一直等到我脚底的皮长好了(我伤口愈合的速度比人类快)。打那以后,我一直挺好。
一天晚上我对暮先生说可惜有小人跟着我们,不然他就可以背着我掠行了(吸血鬼能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跑动,很神奇,就像鳝鱼钻网那样穿越空间,他们称其为掠行。)暮先生说我们走得慢跟小人没有关系。“去吸血鬼圣堡的路上不能掠行。”他解释说,“这一路弱者会被淘汰,强者才能留下来。吸血鬼在有些方面很无情。我们不会去帮助那些无法救助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