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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令》:挂冠归去谢君王,脱朝衣,把布袍穿上。荷犁锄,掷手扳腰章。今日九重丹凤阙,明朝千顷白鸥乡。满西湖,荷花正香。望东海,月轮初上。曲岸横塘,画桥兰桨,只此处尽可容得疏狂。[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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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论明代江南园林(3)
陈眉公辑的韵语、联语,也不乏类似的作品。如:“献策金门苦未收,归心日夜水东流。扁舟载得愁千斛,闻说君王不税愁。”“世事不堪评,拔卷神游千古上,尘氛应可却,闭门心在万山中。”[26]在这种思潮支配下,与“林下何曾见一人”相反,出现了林下所见何其多的局面。时人曾评谓:“唐人有诗曰: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盖叹世人假途躐荣,守资待次,沉酣于名利中而莫之止。其于徜徉山林之下,自有乐地,殊未知也。夫政务之扰,孰与琴书之娱?勉裳之拘,孰与野服之适?午门待漏寒威逼,孰与睡觉东窗日已红?若急流中勇退者,诚达矣哉。”[27]也有的人认为,只有身在林泉,才能洞察世态:“山居观世态纷纭,历历如睹,在中朝混揉,未必然,盖旁观者明,自古如此。”[28]正德、天启时,挂冠避祸、建园林自娱者,更是盛况空前。张燧载谓:“正德间朝官有罪,辄命锦衣卫官校擒拿……朝列清班,暮出污狱,刚气由此折尽,或又暮脱污狱,朝列清班,解下拘挛,便披冠带,使武夫悍卒指之曰:某也吾辱之矣,某也吾将辱之矣,小人遂无忌惮,君子遂昧良心,豪杰所以多山林之思。”[29]昆山顾潜,曾任山西道监察御史等职,“逆瑾当道……眈眈侧目于公……去其官,公归,即舍南凿池叠山……所谓展桂堂者也,延宾觞奕,娱养情性”。[30]魏忠贤把持朝政,搞得天下一塌糊涂,民不聊生时,李长蘅见“魏珰窃柄,毒流正人……乃于园中复凿曲沼,开清轩,通修廊,栽河灌木,盖将终老焉”。[31]
当然,明代江南园林的繁茂,与江南悠久的园林传统及发达的文化基础,同样是有关的。下面还有机会涉及,此处不赘述。
三
神州自古皆锦绣,山河无处不生春。园林自非江南有,但是,明代江南园林的特点,是值得人们刮目相看的:
(一)江南文化的结晶
我国当代著名园林专家陈从周教授说:“中国园林是由建筑、山水、花木等组合而成的一个综合艺术品,富有诗情画意。”[32]明代江南园林不仅充分体现了这一特色,而且像一面镜子,清楚地反映出江南文化的特征。我国山水画,素有南北派之分,南派山水画,恬淡悠远,如王维之诗画,画中有诗,诗中有画。明代江南的一些著名园林,正是体现了这种幽雅的艺术境界。让我们一睹“山曲小房”的丰采吧:“入园窈窕幽径,绿玉万竿。中汇涧水为曲池,环池竹树,云石其后。平冈逶迤,古松鳞鬣,松下皆灌丛杂木,茑萝骈织,亭榭翼然。夜半鹤唳清远,恍如宿花坞间。闻哀猿啼啸,嘹呖惊霜,初不辨其为城市为山林也。”[33]这样美的小园,使人想起“小园香径独徘徊”的意境。让我们再来看一看明末祁家傍山而建的花园。
园尽有山之三面,其下平田十余亩,水石半之,石庐与花木半之。为堂者二,为亭者三,为廊者四,为亭与阁者二,为堤者三,其他轩与斋类,而幽敞各极其致。居与庵类,而纡广不一,其形室与山房类,而高下分标其胜。与夫为桥、为榭、为径、为峰,参差点缀,委折波澜,大抵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聚者散之,散者聚之,险者夷之,夷者险之,如良医之治病,攻补互投,如良将之治兵,奇正并用,如名手作画,不使一笔不灵,如名流作文,不使一语不韵。此开园之营构也。[34]
显然,此园体现了园主祁彪佳深厚的美学功底,高超的艺术匠心;建园之前,胸中早已造起一座青山隐隐、春水吹皱、花木扶疏、亭榭翼然、充满江南山水情致的园林。值得一提的是,有些名园的主人,本身就是著名的画家、诗人,其园林的设计者,就是他们自己,难怪园中充满了诗情画意。如嘉靖时吴兴的俞子清,有人评论他家花园的假山,秀拔有趣,堪称奇绝。何以故?“盖子清胸中自有丘壑,又善画,故能心匠之。大小凡百余,高者至二三丈,皆不事饾饤,而犀株二树,参列旁午,俨为群玉之圃,奇奇怪怪,不可名状……于众峰之间,萦回曲涧,甃以五色小石,旁引清流,激石高下,使之有声,淙淙然下注大石潭上……潭中多畜文龟、斑鱼,夜月下照,光景零乱,如穷山绝谷同也”。[35]凡此无不表明,园中的一石一木,都是置于特定的美学氛围中,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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