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1/4 页)
他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但语调却太过亲热随便了些,青叶只觉得尴尬,胡乱笑应道:“知道了,下回少吃便是。”又问他,“你不是已经吃过了酒么?为何还要过来?”
王春树哈哈笑了一声:“今日告了假,在旁人家喝了大半日的酒,饭没能好好吃。从人家家里告辞出来时觉得肚饿,便拐个弯,到这里来用些正经饭食。”
青叶看了看他手里的酒壶,但笑不语。王春树哂笑:“近来饮酒的确有些多了……”
二人的菜陆续端上来,王春树招呼伙计道:“我的菜端到这里来罢。”
于是青叶与他各占了一半的桌面,她吃她的饭菜,他喝他的酒。他还是照旧,饭菜几乎不动,只喝酒。
青叶暗暗发愁,心道这饭馆决计是不能再来了,回回都能遇着眼前这人,且他言谈举止愈来愈亲热,愈来愈随意,若是叫怀玉哪一日闯进来看见她与旁人同桌吃饭,只怕到时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那人最会捕风捉影,而她还有前科在,许多把柄都捏在他手里,又才被抽打过,背上的伤痕也才消去,若是被他给看到,到时给她来个禁足都还是轻的。唉。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散漫惯了,说起来,天底下哪有正经人家的女子成日里来饭馆吃饭的?唉。
她这里正默默发着愁,王春树突然开口说道:“我今日听说了一桩奇事。”
青叶头也不抬,哦了一声。他说道:“是我恩师家中的事。”
青叶哦了一声,也不抬头。他又道:“我今日便是在恩师府中吃的酒席……话说恩师他老人家近日忽然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且那位小姐的生日与姑娘相近,也是在余姚长大,因此我便想将这奇事也说与你听听。”
青叶猛地抬头,眼中惊疑不定:“你恩师是谁?”
☆、第92章 侯小叶子(二十九)
王春树便笑,一杯酒一饮而尽,头凑过来,低声道:“……我恩师乃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褚良宴,因他是朝廷栋梁,又德高望重,朝中上下一众人等皆尊称他一声褚翁。”又道,“我与褚翁也算是半个同乡,在院中的这几年极得他老人家照拂……总之这一回承蒙他老人家看得上,得以去他府上吃了这一场酒席。”
青叶重又垂下头:“掌院大学士……是你的顶头上司么?他比你的品阶要高?”
王春树一声长笑:“掌院大学士乃是从二品,上朝时乃是立于金銮殿最前列的,在褚翁面前,我一个七品编修算得了什么,我当年还是费尽心机才投到他的门下做了门生……”
青叶抓过茶杯,一口气将微温的茶水饮尽,敛了心神,才微微笑道:“哦……你说的那些官员的品阶,几品几品的,我都听不懂,你说与我听,算是对牛弹琴了。”言罢,低低笑了几声。
王春树笑道:“闺阁女子便是不懂这些也是理所当然。品阶暂且不说,褚翁乃是德高望重之人……说的浅显些,朝中的官员,十有□□,见了他都要恭敬行礼,再唤一声褚翁的。”
青叶不语,慢慢饮茶。王春树又道:“话说褚翁他已近花甲之年,却未有一子半女,据闻他早些年也动过一些心思,想纳一两房姬妾,但一回两回都被褚夫人给搅黄了,甚而有一回被褚夫人给抓破了脸,以至于不得不装病数日,无法上朝……”
嘿嘿干笑几声,饮下一盅酒:“那褚夫人真乃女中豪杰……总之褚翁近些年因上了些年纪,也便歇了心思,一心一意地与夫人过起了日子。谁料忽然一日,说找到了流落于民间的亲生骨肉……个中缘由,我等皆不得而知,但褚翁大约二十年前曾于江浙一带为官,而那个时候他与褚夫人才成亲不久,大约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不得已才将这女孩儿送了人,十余载的遗珠之憾……啧啧啧,若不是褚夫人厉害,又何至于此……转眼过了这许多年,忽然一日,竟能得以相认,真乃奇事一桩。”
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慢慢笑道:“你道后来如何?若是依着褚夫人的脾气,不将褚翁他打个头破血流决计不会罢休,但怪得很,她这回竟然不哭不闹,据闻出来招呼女眷时欢天喜地,满面红光,道是叫女儿吃了许多年的苦,终于给寻访到了云云。”
目光灼灼地盯着青叶又笑了一笑:“据我等打听,得知褚翁的那位千金小姐今年一十九岁,也是七月里生人,真是巧。可惜我等身为男子,始终未能一睹褚小姐的芳容,而见过的几个女眷无不称赞,说是天姿国色,也是巧……总之,那位褚小姐流落民间多年,终于认了祖归了宗,也算是苦尽甘来。”
青叶招来伙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