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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前夫再度发生关系。可当我以一个细胞的形式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的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便彻底与我断绝了关系。
母亲曾不止一次地对外婆他们说,她是多么不容易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我不感谢她,理由很明确,她排除万难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的大儿子。
我为什么要谢谢她?我谢她什么呢?
谢谢她让我未出世就没了父亲,谢谢她让我顶着私生子的头衔去上学,还是谢谢她让我尚未出生就担负起救兄长的重任?
第8章(2)
事情已经够复杂了,可到此仅刚刚开始——我的脐带血与哥哥的配型不成功。
母亲很失望,她将生下来还不到一周的我丢给外婆,自己则日夜守候在哥哥的床边。可惜她的付出还是未获得上天的恩许,不久后哥哥病重离开了人世。母亲找到很好的借口将我继续丢下,她要独自外出散心。
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里除了偶尔她会打个电话回来,我几乎是没见过她的,对母亲全部的认识来源于相册。
照片里有母亲和父亲甜蜜的微笑,他们的怀里有个同样笑得很可爱的男孩,那是我血缘上的哥哥,整本相册里没有我。他们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我,我根本就是个不该出生的人。
再后来母亲再嫁,我彻底成了没人管的孩子。
我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我可以为自己活了——那一年,我六岁,我记得很清楚。
没了母亲的孩子日子过得是怎样的?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孤零零地寄养在亲戚家里会怎样?崔无上,你能想象吗?
自我懂事起,我就从来不曾伸手向外婆、舅舅们讨要过什么。即便是再喜欢的动画片,舅妈一回家,我立刻关掉,跑进厨房里帮忙。那时候我多大?六岁、七岁?
在我的成长岁月里,外婆最常用来骂我的一个词是什么,你知道吗?
没人性——怎么会有人性呢?我没喝过一天母乳,我是喝最廉价的奶粉长大的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会有人性才是奇怪啊!
每次挨骂后我都缩在床底下,在黑暗中尽情地遐想:以后我会遇到一个很爱我的人,下雨天他会给我送伞,会给我做好吃的,我可以坐在他的怀里看电视,冷的时候他会抱住我,生病的时候他会在我耳边说故事……
这样想过以后,心里便舒服了许多,再多的谩骂我也有勇气充耳不闻了。
可是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来到我的生命里吗?
我不确定,我一天天地长大,我越来越不确定这个人的存在。直到那个雨天,你撑着伞站在校门口等邺朝露。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我本可以考美院的,我喜欢画画,喜欢用笔最直接地描绘出我心里的影像。可当我了解到邺朝露报考中文系,我毫不犹豫地改了专业。我很清楚,想要再见到你,就一定要和邺朝露保持联系,最紧密的联系。
果不其然,上大学后我仍然能在邺朝露的身边见到你。渐渐地,我不满足于只是看到你,我想把你变成我的,我想站在你的身边。所以,有了那幅裸体肖像画。
成功吸引你的注意是我的第一步,不经意的相遇让你认识我是第二步,后面的路如我所想所料,一步步我终于站到了你的身旁,甚至占据你的家、你的床。
越是拥着你,越是得到你的爱,越是走近幸福,我就越是觉得这不过是童年时我藏在床下的一个梦。梦总有醒的一天,我害怕让你看到藏在床下的我是那样的阴暗。我压抑自己的真心,让你看不清我的真实想法,我想要的只是这个梦能长一点、再长一点、再长一点点……
直到天荒地老。
——那天晚上,她说了很多很多她从不曾说出口的话,她印象中他一直在倾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听着。
后来她睡着了,梦里她再度躲到了床下,蜗居在黑暗中她一遍遍祈祷着爱她的人快点出现……快点出现……
上帝一定听见了她的祈祷,因为她听见有个声音告诉她:“你不用再做梦了,我就活在你的梦里。”
函为非忽然出现在姚渊远的病房,让她这个弟弟很诧异,“姐,你怎么来了?我听无上哥说你怀孕了,恭喜你。”
这声“姐”叫到了函为非的心坎里,那声“恭喜”更是胜过万千。自打她怀孕到现在,还没有人跟她说过这句话,渊远真诚的笑让她素来坚硬的心肠一下子软了。
“别喊得那么甜,嘴巴再会说话,我也没办法把造血干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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