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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可总是因各种原因未能成行。
如今这次,也算偿了上辈子的心愿。他的心里是极是愿意的,同jīng神上的疲惫相比,'**'上的疲惫还真算不得什么。
王守仁已经换了干净儒服,神清气爽的模样,看着沈瑞道:“大字与罗汉拳还罢,路上不便,可以停一停,《论语》还需接着背。”
王守仁在功课上虽对沈瑞看惯的破严,可教学进度并不仓促,一个半月的功夫,一半《论语》还没讲完。
沈瑞晓得学习“逆水行舟”的道理,自然老实应了。
这会儿功夫,洪善禅师也洗漱得了,从隔壁雅间过来,四人一起下楼。
楼下大堂摆着六、七张方桌,因到了饭时,很多人在吃饭,只有靠近门口的两张桌子还空着。王守仁便随便做了一张,请洪善上首坐了,他自己做陪客,又吩咐五宣与沈瑞也在下首坐了。
饶是这客栈入住的都是乡绅富户,可这一行四人的造型还是很显眼,不过众人的目光在王守仁身上的儒服与儒巾上打量转了一圈,便多收回去。这样年岁就中了举人,即便只是穿着布衣,可前程远大,令人不敢以衣帽取人。
五宣点菜,吩咐小二准备了一桌素席。
少一时,饭菜齐备,虽无荤菜,可木耳、蘑菇俱全。众人中午不过是打尖,早就饿了,吃的井井有味。几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可饭量实在不低。一大白瓷海米饭,吃了干净,又叫上了两碟米糕。
虽说中午也吃了米糕,可那山野之食,实比不上这客栈jīng致。沈瑞正想着,是不是劝五宣明rì打包几份点心,就听到有人道:“大师好,家母打发小子给大师问安……”
第四十二章 千里之行(二)
沈瑞抬头,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儒生站在一旁,对着洪善禅师说话,神情极为恭敬。因有外人过来,五宣与沈瑞不好在大喇喇坐着,五宣便拉着沈瑞起身,两人退到王守仁身后。
洪善禅师看了儒生两眼,道:“你是桂姐儿的儿子?排行是?”
那儒生毕恭毕敬地回道:“正是小子,兄弟之间行五,是家母幼子。”
洪善禅师点点头,道:“你们这是出门?”
儒生回道:“小子奉长兄之命,奉家母进京。见大师在此,家母想要前来拜见,又觉唐突,打发小子先来请安。待家母梳洗整装,便前来给大师请安。”
沈瑞在旁,看的有些奇怪。瞧着洪禅师与儒生的对答,不像是出家人与信众,反而像是长辈对晚辈。西林禅院本就是陆家产业,洪善禅师也是陆家人,难道这小子是陆家子弟?
就见洪善禅师道:“楼下人多眼杂,女眷出入不便,还是一会儿客房相见。”
那儒生躬身应了,方转身上楼回话。
洪善禅师对王守仁道:“是老衲俗家晚辈。”
王守仁好奇道:“瞧着同常来禅院的陆家子弟相貌倒是不像,是旁枝?”
因陆家祖上信佛,陆家每代人都有人出家或是做居士,西林禅院里的陆家人不只洪善一个,偶有陆家子孙以奉佛为名,过来禅院给父祖长辈请安。王守仁在这里住了小半年,也见过几个。
洪善禅师道:“不是陆家子弟,他是贺家长房五子,生母是陆家女。”
贺家长房?沈瑞在旁,不由皱眉,脑子想起年前见过的贺南盛。贺南盛是陆家外甥?刚才那小子是贺南盛的弟弟?
不过,沈瑞的眉头随即舒展开。遇到贺家人又如何?侵夺他人产业的又不是自己,就算是心虚也轮不到自己。自己既已经跳出沈家四房,就不当再为那些事影响情绪。且看自己有的,当心满意足;惦记那些失去的,只会怨愤缠身。
王守仁想的则是别的,对于沈瑞遭遇,他是尽知的,自是听过贺家所为,难免对贺家人有恶感。如今对洪善禅师说是偶遇,对于沈瑞可是狭路相逢。他看了沈瑞一眼,见其神sè平和,并无异态,不由暗暗点头。
他毕竟是官宦出身,又想起的贺家子弟在朝职位。贺家长子是京官,且是九卿之一,这贺陆氏是三品诰命。想到此处,他又感叹松江人杰地灵,一府之地,竟出了一个侍郎,一个九卿,其他地方官、散官就不必数了。松江数得上的大姓中,都是耕读传家,有子弟科举出仕。也就是江南之地,文风鼎盛,读书种子才如此络绎不绝。
王家虽传承千年,可在科举仕途上,反而比不上松江这些百年望族。王守仁之父,是王家这一支第一个进士。
不过王守仁并未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