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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这是天牢。”说完之后,那人居然好奇问道:“你这个疯乐师,要写什么曲子?”
“想起平生后悔之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他抬起一张被眼泪冲刷地满是沟壑的脏脸,龇牙笑道:“梅花三弄。”
事情的发展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
皇帝将这桩丑闻的主角搁置不理,任他们烂在天牢里,却是以模糊不清的罪名重重惩罚了武德长公主。单单“去封号,收金印,夺封邑”九个字透露出的丰富信息,就足够京师的人猜测数月之久了。
清明过后,常年驻守淦阳的齐王夫妇回京述职。因为齐王妃在路途中小产,故而入宫觐见只有齐王一个人。当天皇帝和齐王二人之间爆出了极大的争吵声,以至于值守的宫人事隔许久都还能一一复述两人之间的简短对话。
齐王说:“陛下这样对自己的骨肉,到底做给谁看?”皇帝说:“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齐王默了一默,然后说:“你简直和爹爹一摸一样。”皇帝却并不搭理他。齐王且笑且怒道:“我去年回了一趟永城。你为什么将族谱删减?为什么不许给她迁墓立碑?连雁行都记不得她了。再过几年世上谁人知道还有个她?”
皇帝这回彻底沉默了。
齐王冷笑道:“你真是疯了。难道你觉得她还活着……”
“住口!”皇帝爆喝一声。
宫外值守的人只听见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声响。当风雷之声稍歇的时候,宫人们涌进大殿,只见满地的脆片,所有能破碎的东西都已破碎,而皇帝和齐王已经不在殿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一章
清明过后,齐王妃李湘南奉召觐见。王妃三旬年纪,美艳非常,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爽朗的气息。只因回京途中小产的缘故,脸色还有些苍白。
白雁声对这个弟妹向来尊重,一是因为孟子莺,二是因为萧溶月。故而李湘南到的时候,白雁声降阶来迎:“弟妹路上辛苦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齐王妃谢恩过后落座,腕动金钏响,步摇玉环鸣,张口就是:“湘南替齐王来请罪,齐王无君无长,冲撞陛下,罪不可赦。”白雁声眸中一暗过后复又清明,摇头苦笑道:“是朕的不是。朕从来没有问过他,当年在永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那以后,他便脾气大变,行事乖张。雁峰从前虽然也少言寡语,却是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拂逆旁人。”
李湘南心里暗道,从前是兄弟,如今是君臣有别。在我面前他还是那个舍己从人,体贴温柔的雁峰。
齐王夫妇常驻淦阳,两人已有数年不见,此番相见,提起当年徐州城头擂鼓助威、江陵城外奇谋秘计……种种旧事,都是感慨良多。李湘南笑道:“湘南在淦阳听闻,朝中有人说:妇人在军中,兵气恐不扬,伤风败俗,此祸尤著……”
皇帝表情十分之尴尬,连忙摆手打断她:“湘南不要说了,皆因无知腐儒孤陋寡闻。朕虽当时迁怒,久久可不深思也。朕从来不敢轻视女子的。”李湘南莞尔道:“可是陛下还是重罚了公主。微葩嫩蕊,不堪采折。陛下非要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公主吗?”
白雁声深深叹了一口气,凝视她道:“还是你看得透。权势之中你追我逐,每一步皆风起云涌,每一处都刀光剑影。细柳还是太嫩了,她最大的敌人其实是她自己。”
“能克己者必能克敌。”李湘南赞同地点头,道:“我想替公主求个情,小惩大诫,禁足就不必了吧。”她话刚说完,皇帝就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个鬼丫头,原来打得这个主意。朕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不过她虽不能出宫,你们却可以常来看她啊。”
看得出皇帝今天心情不错,李湘南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据理力争,又替白细柳讨了几桩福利,这才告退出殿。齐王妃随后又去皇后殿请安,谢后表面上因为谢玄的事憔悴不堪,实则另有心曲。李湘南与她交集不多,略安慰了两句,这才往折柳居来。
□□已深,杨柳乱成丝,风轻花落迟。折柳居的后园中,暖房早已拆除。池边有一人正在练剑,美人如玉剑如虹。李湘南看她使“快雪剑”,剑光似雪眼花缭乱,当下折了半截柳枝,纵身上前与她斗在一处。白细柳正欲变幻最后一式“雪尽马蹄轻”,看见一团绿影向自己射来,半途变招,换作“寒江孤影”剑里的“月射寒江”,毫不粘滞。两人斗了十来招,李湘南寻了一处空隙,柳枝打在她握剑的虎口上,宝剑脱手。
凤鸣剑剑气击飞枝条上的绿叶,青梅如豆柳如眉。李湘南望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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