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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王者们耍滑头,”他说,“告诉我们你都知道些什么。”
“等一下,黑鬼。”另外一个人说。他正拿着一把刀,刀锋有六英寸。他开始绕着手指转动它,刀把在他的手中旋转。我冒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我的朋友布莱恩(Brian)在内华达山脉(Sierra Nevadas)为我们挖洞搭帐篷时,用的是同一种刀。“让我们玩一下这小子。”他说,“来吧,朱利奥,你住在哪儿?在东边,是不是?你看起来不像西边的墨西哥人。你混左边还是右边? 五还是六?你是跟着王者们混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们会查出来的,所以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们。”
王者或是鲨鱼,混左或者右,五或是六。看起来我成了朱利奥,一个从东部来的墨西哥帮派成员。我还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另外两个年轻人开始搜我的包。他们抓出了问卷,笔和纸,几本社会学的书,还有我的钥匙,另外有人拍打我身上。那个戴着超大帽子,拿走我记事板的家伙查看了纸张,把所有东西还给了我,并让我问一个问题。
当时虽然很冷,我还是汗水涔涔。我向后仰身,试图让光线照到问卷上。第一个问题是我从其他类似的调查中改编的,是探询年轻人自我理解的问题组之一。
“作为穷困黑人的感觉怎样?”我读道。然后我给出了多选的答案项:“很差,有点差,不好不坏,还不错,非常好。”
那个戴着超大帽子的家伙开始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我操!”他跟我说,“你他妈的一定是在搞笑。”
他转过身去,又嘀咕了些什么,逗得其他人笑得越发不可收。他们继续争吵我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语速极快,我很难跟上。他们似乎和我一样困惑。我没有武器,没有纹身,没有穿戴任何表明属于其他帮派的东西——我没有向左或者右歪戴着帽子,没有穿绿色或是红色,我没有星星勋章,无论是五颗还是六颗。
有两个人开始讨论我的命运。一个人说,“如果他在这里不回去,他们就会来找他。”
“没错,我要来开第一枪,”另外一个说,“上一次我只能看仓库。操,这次我要到车里去。我要开枪打那些黑鬼。”
第一章 作为穷困黑人的感觉怎样?(7)
“这些墨西哥人不怕这个。他们在监狱里莫名其妙地就自相残杀。你最好让我来处理,小子,你甚至连墨西哥话也不会说。”
“哥们,我在监狱里碰到过他们许多人。有一天我干掉三个。”
他们越发张扬,彼此的侮辱也越来越厉害。
“没错,我和你妈在一起的时候,她说墨西哥话。”
“黑鬼,你爹才是个墨西哥人呢。”
我在某一阶冰冷的混凝土楼梯上坐了下来,试图努力跟上他们在谈论的东西。他们当中有些人似乎认为我是一个墨西哥黑帮的先遣侦察员,正在为发动一次偷袭而做侦察。从我所能得到的信息中,似乎有些黑人帮派与某些墨西哥帮派结盟了,而在其他方面,他们又是竞争对手。
当一小队人马来到楼梯间的时候,他们停止了交谈。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大家伙,体格健硕,却有着一张娃娃脸。他看起来和我年龄差不多,可能会比我大上几岁。他让现场安静了下来。他咬着一根牙签,也可能是一个棒棒糖,从气势上来看明显是老大。他看了看现场的每个人,好像记住了各人正在做什么。他的名字是,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他马上就要成为我未来很长时间的生活中最为敬畏的人。
问那帮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个直接的回答。然后他转向我:“你在这儿干吗?”
他有几颗闪闪发光的金牙,戴着一只硕大的钻石耳环。他那一双深陷的眼睛,直视着我,不动声色。我又一次开始了我的演说:我是一个大学生,如此如此这般。
“你说西班牙语吗?”他问。
“不!”有人喊道,“但是他可能说墨西哥话!”
“黑鬼,闭上你的鸟嘴。”说。然后有人提到了我的问卷,这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让我向他解释一下。
我尽最大可能解释了这个项目。我说,这是一个由国家的贫困专家所指导的项目,目的是了解年轻黑人的生活,以便设计更好的公共政策。我说,我的角色非常基层:完成问卷,为这个研究生产数据。我讲完了,然后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看着。
他从我手里取过问卷,大致翻看了一下,然后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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