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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忆欢在一天天地长大,他会咯咯地出声笑了,会模模糊糊地含“姆妈”了,会坐起身子手舞足蹈了。我几乎片刻都离不了他,看着他那双漂亮的凤眼,看着他那张薄薄的红唇,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令我心痛的影子。
我没有勇气回万阵谷,更没有勇气去履行那两年的承诺。我的心里已经装满了一个人,满得几乎不留一丝的空隙。对于那个蓝眼睛男人,我今生唯有有负于他了。
最喜欢的,莫过于晚上。睡熟了之后,那个银发男人就会来看我了。他总是静静地笑着,那笑容如同望月楼后的那池清水,透明而又温润。
每夜夜半,枕上分明相见。觉来方知是梦,不胜悲。
最怕的,当然是夜半梦醒了。那时我便再也无法入睡,心痛如同吹入窗棂的阵阵风儿,无孔不入。
替忆欢掖好被角,我穿着那自制的白色睡裙,走出了门。
初夏的晚上,风凉凉的,吹起了我的裙角,好舒服。沐着银色的月光,我缓缓走到了睡莲池边。月色下,那睡莲也收拢了花瓣,在浅寐。
走到亭子边,脑中却又闪过一幕幕的场景:他曾罚我在这亭中跪过呢,我昏倒之后他又守在我的身边一天一夜;他在弯身问我看什么书呢,以后每隔几天我就会收到一本志怪小说;他在悲伤地问我仇人家的儿女是否能在一起呢,我们两人在月下静立了那么久;他在深情地吹着那首《望月》呢,而我却在猜测我的那位知音到底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与他相处的一点一滴都会那么清晰,清晰得仿佛在我脑中烙下了印痕。
扯下了身边的一片叶儿,我吹响了徐小凤的那曲《不了情》:
忘不了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错,
忘不了你的好,
忘不了雨中的散步,
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
忘不了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泪,
忘不了你的笑,
忘不了叶落的惆怅,
也忘不了花开的烦恼、、、
一曲既完,我已是泪流满面。
背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我惊喜地唤了一声“子焕”,回过头来,我却见到了伺书那满含怜惜的眼。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走到我身边,他把衣服披到了我身上:“南丫头,你这样下去,叫公子爷、、、如何放心啊!”
公子爷,多么熟悉的称呼啊!我喜欢这个称呼,我不喜欢人家叫他“先王”,那让我感到,我离他是那么遥远!
“伺书,他没有走,是不是?”我急急地抓住伺书的手:“我每天晚上都看到他了,他会跟我笑,他、、、还会跟我说话,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没离开过我,是不是?”
伺书不忍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肯定的回答,我忍不住绝望地哭了起来。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和哀伤,犹如那决了堤的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我一直哭得声音嘶哑,头昏脑涨。
良久,我哭累了,便将身子软软地靠在那栏杆上,闭上了眼。
“南丫头,”伺书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一直都是那么坚强,那么勇敢。我相信,你一定能走过这个关口的。你还有忆欢,你还要把忆欢抚养成人,对不对?”
是啊,我怎么忘了,我还有忆欢呢!一想到那个小东西,我的心酸酸的,柔柔的。
“伺书,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睁开了眼,我刚想离开亭子,头忽然一阵眩晕,我几欲跌倒。伺书忙过来,扶住了我:“怎么了,南丫头?”
怎么了?这段时间我白天要带忆欢,晚上又几乎有大半夜的时间睡不着觉,我自己都感觉到身体在一天天地虚弱,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抚了抚额头,我哑声道:“伺书,不碍事的,站一站就好了。”
“南丫头,”伺书看着我,欲言又止。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还记得你以前给我们讲过的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你告诉我们,朱丽叶曾服了一种药,那种药能让人诈死过去。你说,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种药呢?”伺书问。
我的脑子一激灵:“你、、、是什么意思?”
“有件事我一直在怀疑,”伺书终于不再迟疑了:“去年春天,秦山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公子爷派我暗中安排了一批人,在王陵下挖了一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