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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那是怎样的面庞,属于初生稚儿的脆弱与属于百岁老者的苍茫交错纵横。
那是怎样的神色,是千层重楼的轰然倒塌,是万丈沉渊的沉沦永葬。
苏柯一溃千里。
“你杀了我。杀了我给她一命换一命就是了。这天底下还有无数的女子,你要什么样的不能有!她是死了,那又如何!这些年为你而死的人的人多了去了!你身上承担着他们对于这人世间的留恋和对未来的希冀,你即将是这大郑的皇帝,以后还要成为这天下之主!你怎可为着一个女人摆出这死气沉沉的样子!你振作起来啊!振作起来!”
“苏柯。”许是吐了血的缘故,姬东雨的声音涩哑尖锐:“你说她的所有信件都是你伪造的,就是说,从我冷落她开始到她死了,我要你传给她的话还有信,你从未传过,是不是?”
“没错,一个字也未曾。”苏柯闭上了眼睛,他此时再不忍看姬东雨的神色。只听姬东雨道:“那我,还真是个再混帐也没有的东西。”
他抱着那尸身蹒跚向地窖外走去:“樱菲,我们回家。。。。。。”
昼夜交替,冷暖缠绵。
东宫寝殿的门一直未曾开启,苏柯亦一直跪于殿外,未曾起身。文显则一直在试图劝解殿内的姬东雨。
在他嗓子已经嘶哑的快说不出话之时,终于听到了姬东雨的声音:“你进来吧。”
这间寝殿原是为了迎接慕樱菲的归来,按着姬东雨的吩咐收拾成了他们新婚时的样子。如今,在这满室的鲜活明媚的映衬下,那隔了生死的两个人的模样映入文显目中时,从不知软弱为何物的他瞬间泪下。
“文兄,樱菲她死了,她在两年前就死了。你看,这是她的尸体,”姬东雨只温柔地看着那具尸身,道:“可是为什么即便这样,我也觉得这不是真的呢?”
文显啪地打开扇子遮住脸,许久才道:“殿下,请让太子妃入土为安吧。”
“如何能安。”姬东雨仰起脸:“我把那毒药灌给她时,她该是怎样的恨与怕。黄泉路上,她又该是怎样的孤单。”
“她那样信我,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我。我都做了什么?我利用她,把她置于险地,我把阿暖都弄丢了。。。。。。我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我胆小如鼠,我怎能把她的安危性命全付与他人。。。。。。”
“我错了,文显。一开始就错了。你警告过我,我原本就不该将她搅进来的。她是三月江南的樱花,不该长于北国的风雪之中。。。。。。可是这个错,永不能挽回了。”
“殿下,事已至此,臣不敢劝殿下节哀顺变,只请殿下顾念在世之人,保重自身。”文显觉得此时任何话语都是无力的。
“我素来不信鬼神,因此殉情那种无无意义的事情我不会做。这搭上了樱菲性命,还有别的许多人性命得来的江山,我也必视如瑰宝,好好待之,你放心就是。”姬东雨目光空茫,声音飘乎:“至于苏柯,你告诉他。他于社稷有功,我不会杀他。只是他谋算主公,是为不忠,欺瞒朋友,是为不义。从此以后,君臣之义不存,兄弟之义永绝,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文显低声应了声是。
姬东雨向来言出必行。葬了慕樱菲以后,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忙碌国事的郑国东宫。
可是彼时北宫家已除,他原不需要像从前一般每日里埋首卷宗,除了两个时辰休息外,没有丝毫闲暇。
半年后,郑国老皇帝禅位于姬东雨。改年号启瑞。
登基之日,占据了皇后之位的是一块牌位。
郑国的文武们吃惊地发现,年轻的皇帝每日里处理政务的速度与数量令人咂舌。言官们欣喜的发现,他们得了一个根本找不出缺点的完美皇帝。而内官们则忧愁:皇帝每日里除了政务还是政务,太不知道保养身子了。这尚不到三十许,额上眼角已是皱纹重生。宗室们惴惴不安,皇帝还这样年轻,却在宗室里寻找资质优异的孩子接入内廷抚养,是为何用意?
夜深人静,内官在迷迷糊糊打盹之时,突然听到皇帝咳了一声:“要再快一些啊。”
内官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见皇帝又咳了起来,忙把备着的药汤送上来。他偷偷看了一下皇帝的脸色:那是不应当出现在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脸上的灰败与虚弱。
启瑞三年,郑国国泰民安,一派繁荣。元旦,在文武百官一片吉祥瑞语中,皇帝突然下令,征讨南朝越国。
启瑞五年二月,郑国大军被越国名将溪子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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