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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三爷自我感觉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没有人催他做功课或打太极,他早上玩,下午玩,晚上跟李谈锋在床上接着玩,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而李谈锋也拿他当心肝宝贝,早晚抱着他消磨时光,片刻不离左右。
关于记忆,因为想一次头疼一次,在李谈锋的煽风点火下,他也便不再去想了。
几日里别墅先后来了好几波人,以探病为由行别样目的的大有人在。每当屋里来人,李谈锋就将他关在后院里,交给他成串钥匙去探险,但不允许他踏足大厅一步。
这天,他又再次被打发去后院,不许见生人。
大厅里,李谈锋接待了前来拜访的葛岳峙。
虽然已经从照片上见过李大少的真容,但当真面对面站了,葛岳峙还是心中一惊。
李谈锋穿着白绸子衬衣,搭配黑色猎裤,手拄着根奢华高档的文明杖,整个人神清气爽,气度非凡。
葛岳峙觉着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但他不敢确定。毕竟记忆太久远。
大厅的装潢足以使人世界观混乱,那密密麻麻的蜡烛营造出的,是一种类似古老而愚昧的献祭仪式氛围,阴森诡异地使人头皮发麻。
李谈锋拄着文明杖,一瘸一拐地率先入了座。然后他抬手做了个邀请客人入座的手势。
葛岳峙不动声色地在他对面的红色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李少爷,不知道你有没有我家三爷的消息?”
手指摩挲着文明杖上的蓝宝石,李谈锋轻轻笑了一下,温和地说道:“不瞒葛先生,我自己也是刚回到家里。这不,脑子这会儿还晕晕乎乎的,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了。当时事出突然,车子整个翻过去,我只顾着自己,倒是没去注意其他人呢。”
葛岳峙压根不相信他的鬼话,然而情敌似乎一口咬定就是这么回事。
“李少爷把我家三爷骗到山上,本来存的什么心,大家都清楚。所以现在——”葛岳峙十指交叉搁在膝盖上,朝对面的人微微倾身,眯起眼睛冷笑道,“所以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你继续了之前的计划,囚禁了他。”
“哈?”李谈锋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发出一个既夸张又毫无意义的单音节。在葛岳峙特意制造的无形威压中,他对来自对面的胁迫置若罔闻,只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翻,乐不可支。末了,他抬起文明杖一指葛岳峙的鼻尖,骂骂咧咧地笑道:“我囚禁他?这话又是从何说起?葛先生,你这是污蔑好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师家的人,就可以欺负我这个瘸子!瘸子也是有人格的!”
葛岳峙握住眼前的文明杖,一把甩开:“李少爷知道自己是个瘸子就好。既然已经是个残废了,就不要妄想得到他!”
李谈锋当场变了脸色。
他一言不发地低下头,良久,在葛岳峙以为这打击太大,把他一棍子打扁了的时候,他忽然悄无声息地笑将起来——没有笑声,只有喉咙发出阵阵“喝喝”的抽气声。他笑得两边肩膀剧烈颤动,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在癫痫发作般震动。
“——咻!!!”
时刻关注着他的葛岳峙手疾眼快,在文明杖落在头顶,自己脑袋开花前将它一把抓住。
李谈锋慢慢撩起眼帘,黑幢幢的瞳仁像步枪的红外线瞄准点,停在他脸上。目光森寒得犹如从地底爬出的,以肉脏为食的恶鬼。
“这么急躁可不好,李少爷。”葛岳峙还是一脸漠然,语气八风不动。
李谈锋扯起一边嘴角笑,笑出两只尖尖的小犬牙和一个歪斜的梨涡。
“葛岳峙,你以为,是谁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说起来,那么幸福的你,肯定已经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恶事了吧?”
时间在沉默的对峙中一分一秒地耗去。
葛岳峙忽然松开文明杖,往后一靠,神情淡漠地挑眉笑了。
“刚才还不大相信,现在总算确定了。你还没死啊,大梨子?”
李谈锋若无其事地收回文明杖,也是往后一靠,放松了表情。
他用一种缅怀的神情对葛岳峙温和地笑道:“当然不能死,咱们好歹也患难与共了那么久,嗯,有一年吧?我一个大少爷和你这个穷小子一起当小乞丐。你被打断了手臂,而我被打断了腿骨,想想真是痛啊,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后来咱们还合作逃跑呢,我出主意,你动手,送那位‘爸爸’去见上帝,哈哈!”
“所以你是来报复我当时丢下你,自个儿跑掉的吗?”
李谈锋心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