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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力,在社会变迁的大潮流下再一次被历史遗弃,心理的巨大落差与阶级分化并存,思想上的新潮开放与物质的极不满足两相激化,让这座城市在某个关键的历史时刻,陷入动乱……
楚家老大楚瑜就是那时不安分的大院子弟的代表人物。他混社会,他泡妞儿,他也眼红想快速来钱。
楚瑜跟外面的狐朋狗友勾结,利用身份便利,倒卖过部队里的军需品,什么都敢偷运出去,什么都敢卖。一开始是倒卖后勤物资里面的各类衣物、烟酒罐头、羊绒制品、军靴野战靴;后来发展到倒卖家用电器,从部队内部弄购物票,从走私商那边搞来进口货,在水货市场上卖,楚少爷从中分成提成。
北京城先富起来的第一拨人,很多就是这么富的。
“楚哥,听里边人透露,最近库房又有一批钢材。”楚瑜的朋友跟他密谈。
“钢材,没问题,想办法弄出来,这个绝对来钱。”楚瑜叼着烟,眯着眼。
“他们部委大院,跟外贸口的人有联系,比咱们走货快,咱们拼不过他们。”朋友抱怨。
“操……部委的……搞外贸的……”楚瑜心里盘算。
开放以后,部队拥有的特权优势逐渐就被弱化,经济外贸外资各个口径的关系比部队的路子更野。
楚瑜心里也急,心烧火燎,生怕搅进去晚了钱都让别人赚走。他私下找了很多关系,跟部委大院一些高干子弟牵线搭桥,搭上了路子,有货一道运,有钱一起赚。楚瑜是从那时起,搭上了曾经绑架暗算他亲弟弟的侯家少爷。
楚怀智在河北驻地紧张坚守,寸步不敢擅离,局势一触即发。
楚家上上下下这时全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楚瑜跟侯家孩子竟然有“生意”来往……
霍家家长也蒙在鼓里,疏于管教,不知道他家老大在外结交了什么朋友。
霍传军经常在海淀附近大学校园里混。这人性格耿直豪爽,出手大方,在一群学生里特有人缘,经常在学生食堂吃饭,大学图书馆里看书。他跟部队老乡学过弹吉他,有时在校园大草坪上盘腿而坐,背一把木吉他,自弹自唱几首歌,挺招人的。
……
十七八岁大孩子在外面野,像楚家大少和霍家大少这样的,家长已经管不住。
家里小的那个还能管管。从年初春天开始,大院里各家家长跟家里孩子都颁布了禁足令:下学后直接回家,只能在院里玩儿,不准随意迈出大院门口一步。
玉泉路大院门口增添好几处岗哨,里三层外三层加强警戒,严查进出。警卫连哨兵均接到指示,保护大院子弟,不准男孩们出去乱跑惹事。
与大院相距几条街的地方,就有学生搭台演讲,有人酝酿示威游行,附近工厂的工人往这边聚集……
半大男孩也都看出来城里形势不妙,只是往深入挖掘的事情大家都不懂,纯看个热闹。
一帮猴孩子被迫整天窝在高墙之内,打球,打仗,打牌,无所事事,简直无聊透了。
“四人帮”坐在属于他们的红砖城墙上,楚珣潇洒地抬手一甩牌,一张2:“吊主!”
身旁三个人眯眼翻看手里的牌,邵钧嘟囔:“又来了,你他妈的就会吊主……”
霍传武淡然道:“给你张黑桃3吧……”
沈博文直接往一堆牌里垫副。
楚珣嚣张地指着一圈人:“没主啦?都没主了吧?!嘿嘿嘿……”
楚珣一双眼笑成弯月,得意地攥了一大把黑桃和大小猫。小样儿的,二爷早就知道你们仨手里都没主了,二爷都不用吊主,用眼一扫就把你们看穿。
大院草坪上有一张石头桌,两个石头墩子,楚珣他爷爷正跟院里一个熟人下象棋。
楚珣爷爷手里摩挲着两枚象棋棋子,顺手将其中一枚扣着递给他孙子:“珣珣,来,摸一个。”
楚珣接了,用手指捏住,指纹捻过木头棋子凹凸的刻字纹路:“是个小卒。”
爷爷又给楚珣一颗棋子,楚珣淡定地捻了一下:“马。”
楚珣爷爷一挑眉:“呵,成啊。”
跟楚家老爷子一起下棋的那位爷,从象棋棋盘上抬起眼,上下打量楚珣,饶有兴致:“小珣,咋摸出来的?”
楚珣不以为意地一耸肩:“贺叔叔,我一摸就摸出来了。”
那位爷眯眼审视楚珣,笃定地说:“你刚才偷看了。”
楚珣绝口否认:“我没偷看!”
那人这时突然一推棋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