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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好的,还去开铺子。她说叫我带把伞。而后停了雨回来看看她,唤她不应,就知道出事了。
她的泪又大颗大颗地掉落。
好了,别哭,都过去了。囡囡。
她把头埋在两臂之间,双肩不自禁地剧烈抖动,一时无法平息。
他暗自出去,又回过头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眼角尽是泪痕。
他坐在客厅,对她说,好好休息。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一切又怎能是一句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呢。她一时无法入睡。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失眠越来越普遍,更因为多年生活的无规律,以及酗酒嗜烟,身体只是一堆干枯的枝木。
她透过窗纱看外面树影绰绰。思绪万千。
想起阿婆,那个从小养育她,教导她,又拿她无可奈何的外祖母,呕心沥血养育了三个孩子,可是除了他个个都离开了她。一个是她母亲,生她的时候医疗条件差,被活活拖了一个多月才死去,早就不见得有人的音容了。所以她的成长没有继承母亲的任何遗志,看过照片却依然无丝毫牵恋。
还有就是卓凡。在母亲死后不久,一天阿婆听见门口有声响,打开门却见一个幼婴裹在棉袄里,那时正是隆冬时节,婴儿已经奄奄一息,面色泛紫,并且下肢残疾。唯一关于他生身父母可靠的消息是,路过岛上的人把他扔至此处,大概是得知这家人也有婴儿吧。
几天后,这孩子才真正活过来。睁开眼睛,却不吵也不闹,笑容极其温和,阿婆收下他也就心甘情愿了。
很多东西她无从探寻,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探寻。就像卓凡,阿婆到底是真不知他的身世呢 ,还是在替他父母隐瞒些什么,与她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她的外祖父,阿婆的店铺是从何而来的。这一切她统统不知晓。
卓凡的腿长到七八岁光景就停滞住,他的裤子都未再添过大的。在她的记忆里认识的卓凡就这样坐在轮椅上的了。可是她不同,她健康,美丽,她不相信,他会是她的哥哥,只是一个身体残疾的人,无法自己走路,无法奔跑,跳跃,上楼梯,甚至无法俯视她漂亮的眼睛。这么一个人,阿婆怎么能说让他照顾她呢。她一直埋恨在心。
后来,父亲来带她走,她无半点留恋之心。她离开他,背叛了阿婆。因为阿婆不答应她的父亲带走她,但是这个当时只有十岁的却已经明显带有叛逆暴戾的性格小女孩对阿婆说,我要走。
她砸眼泪,一颗一颗顺着鼻梁掉落到另一只眼皮上,沿太阳穴渗到头发间,枕头上。阿婆。她喃起来。
轮椅咕噜噜开过来,到床前。
哥哥,陪陪我吧,我害怕。
他打了个冷颤,自从儿时离开,她就从未叫过他哥哥了。
怎么了,做梦了?
她伸出手来想抱他,却被他制止,看到她*的手臂和肩膀。
她蜷缩起来,啜泣不止。
他一动不动,许久,直到被单上满是她的泪水。他说,要吃点东西吗。
她盘坐在床上喝酒,他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她不依不饶,况且此时没有能比酒更适合她的食物了。喝得太快,她剧烈地打了个嗝,然后哈哈大笑。他也随着她笑。喝到满脸通红才满足。
记得小时候,我们总是偷偷喝阿婆酿的酒,可是每次都会被发现,然后挨骂。
你从小就很爱喝酒。
每次挨骂呢,你都替我挡着,可是每次阿婆都知道是我挑头。然后被骂得更惨。你又帮我求情,帮我开脱。
他浅笑。
她套件毛衣下床去,刚好遮住上身。裸露的美丽的长腿,或许是因为年岁的增长,皮肤出现细小的皱纹。
她说,卫生间装修得很漂亮。
快点睡吧,很晚了。
可是,我睡不着啊。
他转过身,愣着。
算了,那你也早点睡吧。
她笑了笑。关上门。
月光无比的冷,她在窗前愣愣地站立,撮撮头发。红色的极短的枯发。她想极了抽烟。可是近处一支烟都无。空洞无物。整个房间充溢那一股香樟味,其他的都是这么陌生。她想拥抱什么,紧紧地把自己全部充满,没有任何缝隙让其他东西侵蚀。曾经,她能拥抱的是一个个让她身体温暖的男人,他们编出各种各样柔软的话语给她听,哄得她笑到连骨头都麻掉。
她试图拥抱住自己,可是细弱的胳膊没有任何温暖给她。
她是如此需要拥抱和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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