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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从时间上说是两代人。和平生活,没有狼烟,不容易啊!一个女子,实在是有见识,有见识!”
“是的,实在是不容易。”
“我们能有今天也不容易,”大掌柜说:“那年,闹暗房子事件,真的恶浪排空,波涛汹涌,大有颠倒乾坤之势……就是海仲臣,牺牲了一个人保住了大盛魁!”
“那时候我还没到大掌柜身边。”
“哦,对了,你不知道。”
“不过后来我也听说了,官府要把走私驼队的屎盆子往我大盛魁头上扣。”
“情势危急啊!”
“海仲臣掌柜为字号牺牲了。”
“岂止是一个海掌柜!我都做好了住大狱掉脑袋的准备。”
“怎么会呢……”
“哼!你以为不会吗?”
“以大掌柜在归化的地位和影响哪个敢轻易动你一下?”
“敢啊!太敢了,”大掌柜说,“我算个什么?改朝换代的时候不是连皇帝都掉脑袋吗?”
“啊……”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一点不假啊,有时候就是战场!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原来做生意也这样艰难。”
大掌柜不再说话,沉默地望着远处。道路两边是一片片成熟的麦田和玉米地,金黄色的、橙黄色的,显得十分富贵和灿烂。而远处是沉默的阴山山脉,黛色的山岚给人冷峻的印象。
善元不敢再打扰大掌柜,他注意地从侧面观察着大掌柜,他觉得此时的大掌柜就像是那阴山的峰岚一样沉郁和冷峻,令人敬畏有加。
事实上,大掌柜的心却是柔软的。善元没有看到,此刻大掌柜正艰难地拿袖筒里的手帕擦眼泪呢,他对善元解释说:“我被风迷了眼。”
回到城里,轿车直接开进大盛魁城柜的大院。待轿车停稳,善元赶忙把踏脚凳摆好。大掌柜从轿车上下来,也不知怎么的,好端端地大掌柜一脚就把踏脚凳给踩翻了,一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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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躺着棺木回来的掌柜
晋中平原的大地被暑热蒸烤着,太阳好像是不知疲倦似的,每天一大早就从东边的太行山的顶上冒出来了。太阳一爬上山顶就施展开了她的威力,把巨大的热量向大地投射下来。在太阳的蒸烤下田野里的麦子熟透了,闪耀着一片诱人的焦黄颜色。五月的东南风吹拂着,麦穗在风中摇摆着、翻滚着,像金黄色的波浪。成熟的麦子的诱人香气充斥在空气中,在田野上,在村庄里飘荡着,似乎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它那薰薰的香气之中了。
麦熟的黄金季节,时间都是以时辰来计算的,节令不饶人,麦子一熟必须立刻开镰收割;耽误了时间熟透的麦粒就会掉在地上损失掉。俗话说“女人怕坐月子,男人怕割麦子”。
谁都知道一年里头割麦子是最苦最累的活计了。但是开镰的时候一到,村子里的人们还是不分男女欢天喜地地跑到田野上去收麦子去了。要知道这毕竟是收获的季节,农家一年吃食就全靠它了。黄汪汪的成熟的麦子意味着今年一年都不会挨饿啦,心里踏实了。田野上在风吹麦浪翻滚的地方,这里那里不时地闪现着妇女的桃红、翠绿衬衫的鲜艳颜色。女人成了在田野上劳作的主要力量。这里那里时不时地飘起女人欢娱的歌声。
杏儿像男子汉一样岔开两条腿稳稳地站着,弯着腰挥动着镰刀,干透了的麦杆“嚓嚓”响着在她的眼前倒下去。衬衣和裤子都湿透了,她的衣襟敞开着,汗水顺着下巴滴在了她的胸脯子上,流到了她白嫩的乳沟里去了。耳朵里是一刻也不肯停下来的嗡嗡声,喉咙里像粘了许多糖稀黏腻得难受。刀刃似的麦叶在她圆润的胳膊上划出了许多红色的血印子。
婆婆哼哼着跟在她的身后,把一堆堆的麦子捆扎起来。
“杏儿……你悠着点儿,小心累坏了身子。”
婆婆不断地跑到媳妇的跟前,把盛水的陶罐递给她,关照着古家这个最主要的劳动力。
休息的时候张婶招招手把杏儿叫过去了。
自从古海出事以后,杏儿见了过去的好朋友靖娃媳妇、杰娃媳妇就觉得很窘,觉得矮人一截,不愿意和她们多来往,就是凑到一起也感到没什么话好说,关系自然就渐渐地疏远了。相同的命运促使着她与张婶一日日地亲近起来。农闲的时候杏儿常常拿了未完成的鞋底到张婶家去坐,经常到半夜才回自己屋里歇息。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张婶是个坚强豁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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