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页)
到的悲苦小人物的那种感同身受的入微观察,我更欣赏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对人
性恶的一面的鞭笞。这是我们现代散文中所少见的,很少有作品能够给我这样的感
受。
晓风∶落实的雨滴我总是还没有看她的东西就先感动了,感动我的是她那个人
,以及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
初识她时,我大学,她中学,教会的许多女孩子里,她是极特殊的一个,白皙
、美丽,而又稍稍不安,简直就像天生下她来去属于那年头流行的又玄又冷的存在
主义似的。
十几年过去,她虽不落地,却也生了根,她变成了一个女子,能烤蛋糕,能洗
衣服,能在沙漠中把陋室住成行宫,能在海角上把石头绘成万象,她仍浪漫,却被
人间烟火熏成斑斓动人的古褐色。
三毛的流行说明了什么?它说明我们都曾爱飘逸的云,但终于我们爱上了雨,
低低地,把自己贴向大地贴向人生的落了实的一滴雨。
隐地∶难得看到的好戏三毛岂仅是一个奇女子?三毛是山,其倔强坚硬,令人
肃然起敬。三毛是水,飘流过大江南北,许多国家。三毛是一幅山水画,闲云野鹤
,悠哉游哉。三毛当然更是一本书,只要你展读,就能浑然忘我,忧愁烦恼一扫而
空,仿佛自己已告别“俗世”,走进了一个趣味盎然的“卡通世界”和“漫画王国
”,所以三毛自然也是一出戏,人生中的一出难得看到的好戏。
薇薇夫人∶真正生活过的人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应该不会成为“三毛迷”的,
因为我已经不会把梦幻和真实的生活搅混在一起了。
我迷三毛是因为她在“浪漫的流浪”以外,那一份对人性的悲悯,对生活真义
的认知,以及对婚姻的洒脱(不是随便)。譬如她说∶一个男人与朋友相处的欢乐
,即使在婚后,也不应该剥削掉他的。谁说一个丈夫只有跟妻子在一起时才可以快
乐?听听看,有多少妻子是这样洒脱的?
“三毛是真正生活过的人。”这是我对三毛的认识,那么多人喜爱读她的文章
,我不用再锦上添花说什么了。
寂 地
我们一共是八个人,两辆车,三个已经搭好的帐篷。
斜阳最后的余晖已经消失了,天空虽然没有了霞光,还隐隐透著鸽灰的暮色,
哀哀的荒原开始刮著刺骨的冷风。夜,并没有很快就化开来,而身后那一片小树林
子,却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
为著搭帐篷、搬炊具,迷离的大漠黄昏竟没有人去欣赏,这一次,为著带了女
人和小孩,出发时已经拖得太晚了。
马诺林在一边打坐,高大的身材,长到胸口的焦黄胡子,穿著不变的一件旧白
衬衫,下面著了一条及膝的短裤,赤著足,头上顶著一个好似犹太人做礼拜时的小
帽,目光如火如焚,盘著腿,双手撑地,全身半吊著,好似印度的苦行僧一般,不
言不语。
米盖穿了一件格子衬衫,洗得发白的清洁牛仔裤,浓眉大眼,无肉的鼻子,却
配了极感性的嘴唇,适中的个子,优美的一双手,正不停的拨弄著他那架昂贵的相
机。
米盖怎么看都挑不出毛病,一副柯达彩色广告照片似的完美,却无论如何融不
进四周的景色里去。
总算是个好伙伴,合群,愉快,开朗,没什么个性,说得多,又说得还甚动听
,跟他,是吵不起架来的,总缺了点什么。
吉瑞一向是羞涩的,这个来自迦纳利群岛的健壮青年是个渔夫的孩子,人,单
纯得好似一张厚厚的马粪纸,态度总是透著拘谨,跟我,从来没直接说过话。在公
司里出了名的沉默老实,偏偏又娶了个惊如小鹿的妻子黛奥,这个过去在美容院替
人烫发的太太,嫁了吉瑞,才勉强跟来了沙漠,她,亦很少跟别的男子说话。这会
儿,他们正闷在自己的新帐篷里,婴儿夏薇咿咿啊啊的声音不时的传过来。
荷西也穿了一条草绿色短裤,上面一件土黄色的卡其布衬衫,高统蓝球鞋,头
上带了一顶冬天的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