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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平在旁边发出受了刺激之后的嚎叫声。毕竟是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兴奋感促使他狂放地揽住应致治的肩膀,摇晃个不停,并伴以舒爽的喟叹。
上到地面,等了很久也没有叫到出租车。青色的天空沉沉地压过来,林清平变的逐渐焦躁,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平静在疯狂泄下的暴雨声和纷乱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毕竟是反常的。应致治的身体就在他身边,神思却若即若离。这一场雨,这趟旅行,甚至身边的人,没有哪一个不是可有可无。谁能够给必须下个定义。他又踩在轻薄的浮萍上,脚下是深广的空寂无人的大河了。锁在身体里的呐喊,是无声的。想被听见,又拒绝被听见。
林清平抓住他的手,一起钻进了一辆出租车的后座。终于使他稍稍醒过来。“可坐上车了,这该死的雨。”说话间,将额头濡湿的头发捋到后面,然后转过来看他,“咱们往哪儿去?”
那个地方就在嘴边,说不说也没有明确的界限。应致治沉默了片刻,终是答道:“不知道。”
对方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表示不相信。
“没必要非要事事计划好。”应致治回了一句,然后嘱咐师傅找个最近的如家将他们放下。在建国中路近解放路口下车,包里装着伞,可是不愿意拿,便任由林清平拉着他狼狈地冒雨往店里跑。
林清平其人散发出一种可信赖易亲近的气息,仿佛他们已经认识许久了。走至前台,自顾要了一间双人房。等电梯的空当,应致治终是没忍住,开口道,“以后还是要两间房,今天暂且这样吧。”
他转头看他,是真的没料到对方会在意这一点,不禁又叫他胡思乱想开去。“为什么?”
应致治似乎被堵住,憋了口气回道,“洁癖!”
“一个癖好或者说习惯的养成,大抵都受到一个契机的触发,亦或总之什么人的影响。你是什么样的呢?”
“就自然而然长成这样子了。”
林清平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对自己的成长竟如此地不上心啊。”他看对方没有说话,继续道,“现在的我们,就是此时此刻站立在此地的我们,可是由无数过去细微的因由汇聚,才造就此种模样。仔细想想,甚至称得上是件残忍的事情呢。暂且不说那些所谓好的方面,一个人成长中要受到多少伤害啊?”
应致治心里‘咯噔’一下,但是不想被看出来,便只能维持面无表情的姿态。自己以前完全不是这副样子,连想象都不曾。对于对方那种得意洋洋的样子,他简直要忍不下去了。
“受了伤,无措地呆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自己这疼痛根本无关紧要。何况那真是无关紧要吗?给那痛处洒上一掊土,让时间的脚踩上一圈又一圈。我们已离开很远,远到站立的地方足够安全。可是在黑暗的地方默默发酵着的,是从来都没有被抹去的东西啊。你说,我们该如何看待以前?”
好像愤世嫉俗的人,林清平的话中逐渐带着讽刺的色彩。应致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压的他无法翻身。
“我告诉你,我以前……”
“够了!”应致治粗暴地喝止了他,朝楼梯冲去,此刻急切地需要逃离。
林清平朝对方跑走的方向眯起了眼,心头涌上一股喜悦——刚才的话触到了应致治的逆鳞了,这不正是他需要的么。打了个响指,循着楼梯跟上去。房卡在他手上,果然应致治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等着。开了门,屋内构造大同小异早已看的够了,对方放下旅行包,便站在窗前注视着雨中的街道。
其实根本看不清什么。玻璃窗上遍布水流,空中的暴雨又添另一层阻挡,只勉强分辨路两边的林木和街上稀稀拉拉的车辆罢了。一片白茫茫。
林清平走到他身边,几乎是紧挨着。“这雨要持续一周之久。”
应致治点头,“看这架势是免不了的了。”
“只能待在房间里,真无聊。”林清平退后一步,盯着对方的背影,寻思着他近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为何。整个人放松地仰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像自言自语,又似特意对着对方说,“饿了。”
应致治转过身来,“附近有家面馆不错,可以送外卖。”
林清平又觑了一眼窗外的雨,“外卖好啊。现在就点吧,电话知道?”
应致治沉吟了片刻,说知道。然后再次转过身,踱到窗前,点了两份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