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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戕害皇长孙!他不是皇长孙!”谢遇声嘶力竭地嚷着,不知是说给旁人听的,还是拿来安慰自己的。
五王疲乏地叹了口气:“这位大人。”
谢遇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种诡异的感受令他紧张地看向父亲,但父亲只看着那御令卫。
五王叹息地开口说:“大人请等一等,待我写完求陛下另立世子的旨意,大人代我呈去。”
“……父王?!”谢遇意外已极,他转身想走向五王,但御令卫拦住了他。
他挣扎着道:“父王您说什么?父王……”
五王没有理他。他已经缠绵病榻许久了,心知自己所剩的时日已不多。
久病带来的疲乏让他已没有心力操心太多的事情。再想救这个儿子,也只能认命。
所以,他只能为其他家人操操心。昔年谢逢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那时是四哥刚去,谢逢就因为一点说不清的错处丢了爵位。他实在怕自己若不赶紧另立世子,他这一府的爵位也会在他死后就此终了。
两日后,郢山行宫,清凉殿。
谢遇被押到时,皇帝和太子都在。殿里生着炉子,炉子里烤着几颗栗子,依稀可闻焦香弥漫。
谢遇进殿后跪地行礼,皇帝无心多做理会,摆手吩咐道:“押下去审。若罪名属实,削世子封位,圈禁大牢。”
押着谢遇的御令卫应了声是,又将五王的折子呈上。皇帝翻开看了一眼,倒没多做为难,提笔批了个“准”字。
谢遇却在此时嚷了起来:“谢迟!你欺君!”
谢迟侧首看去,谢遇双目猩红得像一头被逼急了的恶狼:“陛下待你这样好,你却有负圣恩!你欺君!”
谢迟挑眉睇着他,原本不想理会他此时的胡乱攀咬,却听他下一句嚷出的是:“前宝亲王谢逢不忠不孝,如今却在御令卫里当差!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谢遇声嘶力竭地嚷着,一壁觉得自己对不住谢逢,一壁又觉得无比畅快。
他原本不想这样的,他不想拖谢逢下水。他只是恨谢迟出身卑微却平步青云而已,谢逢却是他真正的堂兄弟。
“你与他私交甚密!他当初谋逆,谁知与你有关无关!”谢遇继续喊着,谢迟静了静神,看向皇帝:“父皇……”
皇帝漠然摆手:“押下去。”
御令卫即刻上前将谢遇往外押,但谢遇的喊声还在继续。谢迟静静听着,皇帝也静静听着。直至那喊声远到听不见了,谢迟才再度开口:“父皇,儿臣觉得谢逢当年的事,不是……”
“朕知道。”皇帝摇了摇头,“朕知道他无大过,也知道他在御令卫里当差。”
很久以前,谢迟还是敏郡王的时候,有一日觐见时告退得太晚,他与谢迟一道出来走了走,碰见了个御令卫。
当时虽然天已全黑,但他还是看出来了,那是谢逢。
他当时没说什么,他们就都以为他没认出来。这两年御令卫的冬衣都厚些,冬日当值都有姜汤驱寒、夏日都有绿豆汤解暑,也没人知道是他的意思。
“当时二王三王闹得厉害,朕想让他们适可而止。”皇帝说着叹息,“待你继了位,给他加恩吧。”
“父皇……”谢迟怔了一怔,忽而离座,敛身下拜,“若父皇清楚他无罪,还请父皇还他清白吧。”
皇帝一愣:“你说什么?”
“儿臣可以给他加恩,也可以还他爵位。但这些年谢逢的苦楚,儿臣都知道。”谢迟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发沉。七年,他只消想一想,都唏嘘不已。
“谢逢自然在意那个爵位,可是他所执念的,早已不是王位。他总在想父皇您为什么不听他解释,总在想您为什么那么厌恶他。”
那是突然被亲人误解才会有的不甘,不是简单的君臣间的赐爵加恩可以弥补的。
谢迟倒现在都记得,当年,在谢逢最低沉的那阵子,曾经一遍遍问他的是“皇伯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而不是“陛下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但谢迟半晌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他于是迟疑着抬起头,看到皇帝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你要朕,向他认错?”
第175章
锦华宫里,叶蝉明显地感觉到,最近谢迟和皇帝之间又有了些意见不合。
具体表现在谢迟仍每天一早就去清凉殿议事,但回来时一定沉着张脸。经了一夜之后,他的脸色会恢复如初,不过晚上再回来时,就又沉了。
对此,叶蝉倒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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