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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个人各自沉默,心里皆五味杂陈。气氛因此而变得有些尴尬,良久之后,皇帝又说:“这回是朕对不住你。”
“……父皇不必自责。”谢迟摇了摇头,“指向儿臣的疑点着实太多了。而且……”
皇帝有些紧张地看向他,他笑了笑:“儿臣饮下那盅酒时,也曾想过,若儿臣是父皇亲生,父皇会不会待儿臣仁慈一点儿。”
彼时他觉得,若他是个真正的皇子,皇帝或许不会这样干脆地任由他死去。
那个念头令他冷到极致。现在他却知道了,皇帝对他,也是并没有那么狠的。
同样的事放在旁的皇子身上,大概也就是做到这个份儿上。
他心中已完全释然。
皇帝凝视了他半晌,竟不知该说点什么,便只能笑道:“那你歇着,那迷药的药劲儿也不小,你歇好了再回去。”
“诺。”谢迟颔首,皇帝又说:“明日起,这案子交给你查。你在朕这里已清白了,但在天下人面前,这清白你要自己挣回来。”
谢迟复又应下,皇帝点了点头,便起身回了寝殿。
待得皇帝离开,谢迟重重地栽回床上。
——这药劲儿,真的好足!
他现在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水。
东宫里,叶蝉只觉谢迟这天回来的格外晚。她于是以为皇帝的身子又不好了,在他回来时紧张得不行:“父皇怎么了?”
“……没事,父皇挺好的。”谢迟一哂,“倒是你夫君我,今天死了一回。”
“说什么呢!”叶蝉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不吉利,赶紧呸掉。”
“是真的。”谢迟笑笑,亲了她一口,“我真以为自己要赴黄泉了,想了你和孩子们半天。”
“……?”叶蝉满目不明地望着他,发现他好像真不似说笑。想要追问吧,他却伸着懒腰往屋里走去:“饿了,先吃饭。”
这些日子,为了能随时赶去紫宸殿侍疾,他几乎顿顿都是吃碗面了事。这么吃快倒是快,不讲究也是真不讲究,所以叶蝉看他端碗吃着,就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塞酱牛肉、盐水鸭、白切鸡,指望着他能多吃点。
谢迟便一边吃面一边看一双筷子不停地伸过来送肉,他心里好笑,面上倒还是老老实实地都吃了,吃完了一放下碗才发现:“你这是给我塞了多少……?”
桌上的酱牛肉盐水鸭白切鸡都少了大半盘。
“你又没觉得撑,说明能吃得下嘛。”叶蝉啧嘴道。
也说明先前时常没吃饱!
然后她又追问:“死了一回到底怎么回事?”
谢迟吁了口气,这才把在紫宸殿的经过都跟她说了。叶蝉听到面色惨白,连呼吸都停了会儿,觉得憋闷才猛吁了一口:“这么惊险?!”
谢迟点点头:“不过还好,话都说开了。而且经了这一道,我倒觉得……父皇比我所知的更在意我。”
接下来,便是彻查整个案子了。
孟德兴那边断了线,谢迟只能努力从余下的宫人口中问出线索,再顺着查下去。这样查案难度颇大,但他如今是非闹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对方可想要他的命!
他于是见到了莺枝,看着莺枝当面都敢说自己是在为他办事。
他便平静地告诉莺枝:“你被孟德兴骗了。这样要紧的差事,我自是该交给刘双领去办,孟德兴在东宫算什么?”
“不、不可能……”莺枝不可置信地摇头,继而撕心裂肺地向他嚷了起来,“我是为殿下办事才落到的今天的地步!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迟没有理她,指了指说上的那一堆人偶:“哪些是你做的,给我指出来。”
“殿下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莺枝连连摇头,历经重刑已然消瘦的面孔看起来颇有些可怖。
东宫之中,吴氏在听闻这案子落到了谢迟手里时,终于决定将自己所见告诉太子妃了。
她想,皇帝能将此案交给太子,大概就能说明太子和太子妃都是清白的了吧。那她将事情说了,或许两位殿下能记得她的好呢?她也希望自己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儿。
她于是便走进了宜春殿,告诉叶蝉,自己在莺枝房里看见过那巫蛊的人偶。
“莺枝?”叶蝉愣了愣,“你瞧清了?”
“……没瞧清。只看到一只人偶的胳膊,不过布下隐约可见好些银针,该是人偶上的。”吴氏瑟瑟缩缩地说。
叶蝉点了点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