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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也不想死啊!!!
赵景一时满心悲壮,撸袖子上前便给叶蝉把脉。
叶蝉消沉了一会儿,努力整理着思绪,告诉自己这样不行。
赵景只说这一胎会凶险,没说她必死无疑。可她如果泄了气不生,那估计是一定会一尸两命的。
她要是撒手人寰,谢迟得多难过啊?他都当郡王了,日日被他搂在怀里安睡的都只有她一个,她现下反倒把他一扔自己走了?那不成。
叶蝉重重地吁了口气,又深吸进去:“先把孩子们带出去。”
屋里围着她的下人们这才注意到四个吓傻了的小公子还在屋里,赶忙上前要抱他们走。几个孩子却都不肯,元晋抹着眼泪说要在屋里陪她。叶蝉咬着牙克制了一下腹痛:“元显,你是当大哥哥的,带弟弟们出去玩,听话。”
她的语气格外严肃,孩子们都没听过她这样说话。于是元显鬼使神差般地决定听她的话,伸手拽拽弟弟们:“走,我们出去。”
明德园外,谢迟一路纵马疾驰,但马怎么跑,他都嫌不够快。
其实马是御赐的好马,要是还不够快,也没什么能更快的了。可谢迟心里实在焦灼,一路上猛挥马鞭。那御马跟了他几年都没受过这份儿委屈,到了宫门口被他勒住时猛地一抬前蹄,谢迟猝不及防后仰摔下。
“哼哧——!”御马喷了一口鼻息,抬腿就要跟来牵它的宦官走。
谢迟爬起身,有所察觉便拍了拍它:“对不起,别生气。”然后又失魂落魄地朝宫门走去。
彼时天色已很晚了,宫门处的守卫又见他精神不对头,就上前拦了他:“敏郡王殿下,您这……什么事?”
谢迟定了定神:“我想请陛下赐个太医。”
“……这事您还亲自跑一趟?”守卫不解地打量着他,“您写到折子让人送进来,御前宫人就能替您安排了。”
谢迟精神恍惚,扬拳就要打过去,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蓦然回神,拳头急急一偏砸在了墙上。
他竭力克制着情绪道:“我妻子现在正难产,我能等他们看折子吗!”
“……”夜色之下,守卫被他目眦欲裂的样子吓得打了个哆嗦。而且守卫也日日习武,自然看得出来他那一拳原本想往哪儿招呼。
硬是别开了,说明这位敏郡王真不想惹麻烦。
他看了看周围几个正不知是否该拔刀的同伴,踌躇着先行做了退让:“殿下请。殿下您还是……克制一些,不然万一御前失仪……”
“多谢。”谢迟实在没心情听他多说,听到他同意他进去,就提步走了。
紫宸殿里,皇帝正批着奏章,乍然听见宦官口气慌张地说“陛下,敏郡王求见”不禁一愣。接着他刚一抬头,便见谢迟趔趄着进入视线,二话不说就跪了:“陛下,臣想求陛下赐个太医……”
皇帝蹙了蹙眉,然后起身走向他:“怎么了?家人病了?你起来说。”他说着伸手扶了一把。
谢迟站起身:“我妻子……”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出口又意识到不对,猛摇摇头,“臣的王妃,怀了双生子。早先没诊出来,如今生下一个才知还有一个,府中的大夫说会有凶险……”
“傅茂川,告诉太医院,让王昌兴带着人去。”
王昌兴是太医院里掌管妇科的,医术高明,救人无数,连谢迟都有所耳闻。
傅茂川施了一礼便无声地退出了大殿,谢迟要俯身拜谢,被皇帝拦住了:“行了,至亲至爱命悬一线的滋味儿,朕比你清楚。”
谢迟满心的惊惧不安不知怎的被这句话激成了一股委屈,没能忍住,他只好别过头抹了把眼泪。
皇帝拍了拍他的背:“喝口茶缓缓就快回去吧,朕不多留你了。”
“多谢陛下……”谢迟颔首。皇帝也没留他在内殿用茶,让宫人把他领去了侧殿,觉得他在侧殿能放松一些。
若是焦灼得无处发泄想摔东西,那也就随他吧。皇帝记得皇后生皇三子难产那会儿,他在长秋宫里摔了不止一只杯子。
只可惜,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还是没养大。皇后也因此伤了身,后来又遭了长子离世的打击,早早地就去了。
那是他十数年来的一块心结,他有时甚至会想,如若自己不那么专情,常去见见别的嫔妃,这厄运会不会就不会落到皇后头上?
但他再怎么想,也已经晚了,人死不能复生。
如今谢迟落进了类似的境遇,他只能替他向上苍祈祷一下,希望不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