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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往常热闹许多。好在迎面走来的三两宫女侍女,都不是郁竹认识之人,倒也省了她一番口舌。
后园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走过半条长廊,穿过大天井,也就到了。可是,站在树后的她,再也没有上前一步的勇气了。
此时,正值早春时节。隆福宫的后园,绿柳垂丝,芳草萋萋。塘边空地上,一群衣着鲜亮的男女正笑语盈盈,将个后园点缀得花团锦簇。
郁竹的目光,随着某人的移动而移动。他步履轻快,动作敏捷,手中一支箭矢“嗖”地掷向三尺开外的投壶。
“中了--中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透着雀跃。
其他人都鼓掌叫好。
朝霞里,晏之临微微而笑。他身穿织金纻丝纱罗袍,头戴金冠,玉色锦带直勒颌下,远远望去好生神采飞扬。
郁竹斜靠着树身一动不动,脸被早春新发的树芽和枝条遮掩起来。
那边却有人发觉了她。事实上,对于她,那人的感觉永远是最敏锐的。
他一声不吭,转过脸去瞥了眼晏之临。后者正与芊芊郡主言笑晏晏,浑然不知发生了甚么事。
眯起眼睛,薄薄的唇角上勾;他不动声色地转回脸,目光仍旧投向树下。
柳丝拂起之处,伊人已不知去向。
郁竹走进隆福宫的小花厅。
这里竟连一个人都没有。隆福宫里宫女本就不算多,这会来了这么多客人,想必她们都去花园伺候客人去了。
郁竹想了想,拐进了书房。
书房里一片静寂,案几矮柜、器皿摆设依旧。郁竹悄立半晌,目光落在长案一角的粉彩镏金花瓶上。花瓶里仍插着上回自己来时从后园采来的红梅;只是经了半个多月,原本饱满鲜丽的花朵儿已枯黄萎败,与这一室的优雅洁净极不相称。
不知怎的,郁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瓶中的枯枝。然后,她抬起头,脸上浮起犹豫不决的神情。最后,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半盏茶工夫,她回到屋中,怀里抱着一大束蔷薇。
将衰败的梅花拿出,清洗花瓶,把蔷薇插进去,灌入清水,最后拿竹剪将花束修剪整齐。
郁竹放下剪刀,凝视着这一瓶繁茂浓绿的枝叶以及粉红鹅黄的花骨朵儿,缓缓退后。
寂寥的书房添了不少春天的气息。
她拿起书案上散乱的书本,转身正要放入书架上,忽然,只听得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往书房来。
她一惊,不及多想,侧身躲入书架背后,只听外屋有人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罢,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踏着宫女们的应声,那人进了屋。
郁竹隐在书架阴影里一动不动。
那正是之临。的c2
可是,他不是在后院么,怎又突然回了书房?
郁竹正想现身,却见甫进屋的他,脚步变得异乎寻常地沉重迟缓。她心中蓦地惊疑,身子便凝在了原地。
晏之临费力地挪身至窗下的扶手椅前,颓然坐下。然后,他慢慢仰起头来。
一束明亮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
他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眉头紧锁,身子微微颤抖,看那神情,竟似受着甚么煎熬。
忽然,一声痛苦的呻吟自他口中逸出。
郁竹的心猛地收紧,移步走出。
晏之临仍没有发觉她的存在,只低下头,从怀里取出个玉色小瓶,倾之。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跳入他的掌心。他拈起药丸,仰头喂入口中。
片刻工夫后,他渐渐舒展了眉毛,又长长呼出一口气,却又立即弯下腰去卷起自己的裤腿。
房中响起一声轻轻的惊呼。
晏之临闻声抬头。那声惊呼并非出自他的口中。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开始手忙脚乱地遮掩自己的小腿。
郁竹抢步上前,蹲下身子,压住他的手。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双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光滑的肌肤上,分布着大小不一、色泽深青的瘢痕。
宫中太医有言,这种青瘢即是晏之临腿疾反应在肌肤上的所谓“表征”,因此郁竹也并非头次见到。若之临哪天身子好些,青瘢就少些;若碰上季节更迭或连日阴雨,青瘢就会多起来。每逢那时,郁竹便会亲自给他涂抹太医配制的药膏。这两年来,随着之临腿疾的逐渐好转,肌肤上的青瘢已越来越少。每每瞥见之临愈发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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