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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彦猛一眨眼,面影消失。他恨自己走火入魔,一咬唇冲进僧寮。
祥彦在案前坐下,他的目光落在案几的《心经》上,他拿起来,开始默默诵读,但他读了几句便读不下去,突然,他看到笔筒里有一把小刀,伸手取出不假思索地朝左手手背扎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注。
待鲜血在案上汩汩流淌,流到了砚台前时,祥彦的心顿时平静了,他的双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明澈。他轻轻将流血的手伸了过去,血流在了砚台里。然后,他用布巾扎好了伤手,擦去案上的血,郑重地铺开折叠好的纸,用小楷毛笔,蘸着砚台里的鲜血在纸上一笔一划写起来。
他写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若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法进从祥彦那里知道了师父的计划,马上开始筹备起来。另一方面,思托也到处寻找水手和各种能工巧匠。这一次,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人力物力很快都筹备齐了,俩人来见鉴真禀报情况。
法进首先报告说:“师父,船打造好了,海粮、佛具也准备好了,一切安排妥当。”
“水手和工匠也都聘好了。现在就等师父确定启程日期。”思托接着说。
鉴真异常兴奋而果断地定下了计划:“好!夜长梦多,今天是六月二十五,明后两天搬运东西上船,后天晚上动身!”
法进也振奋起来,马上答应说:“那我们就通知各路人马,按此计划分头行动,二十七晚在新河口上船。”
“好。”
周士杰自从那日和祥彦见面回来,心里就一直盘算如何把女儿交付给陆达照顾,于是在临别之际,约陆达到酒楼对饮。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雨天饮酒,又是离别,难免让人心情忧郁。
陆达给周士杰斟酒说:“来,周画师,劝君更进一杯酒,船去东瀛无故人。”
鉴真东渡 第十章(7)
两人哈哈笑起来。
陆达笑道:“我没有王维的文采,只能借他的诗句,了自己的情怀。”
周士杰举起酒杯说:“干杯!今日离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陆达真诚地表示:“虽然我不能跟随画师与鉴真大和尚东渡日本了,但是请你放心,我陆达一定不会让琼花受半点委屈。”
周士杰不无感慨地看着眼前这位优秀的青年,他说:“我相信你的为人和才干,所以才把女儿托付于你。陆达,琼花从小没有了娘,怕她受后娘的委屈,我又当爹又当娘,再也没有娶妻生子。但是,也把琼花给惯野了,她的刺绣细腻,精致,名满苏杭,可她的性子却像匹烈马,我行我素,不受约束。往后还请你多多宽容。”
陆达说:“我喜欢她的性格,没有大家闺秀的做作,也没有小家碧玉的矫情。白玉不雕,自然天成。很难得。”
“琼花有你如此理解和欣赏,老夫我就放心了。来,喝!”
两人再次举杯共饮。
此时,琼花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她独自在家,坐在廊下刺绣。小院门开,她抬头望去,见祥彦举着伞进来。
琼花起身,高兴地叫祥彦:“表哥!你来了!”
“阿舅呢?”祥彦环顾四周,收起伞问道。
“出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表哥,进屋坐。”随后,琼花忙喊侍女上茶。
祥彦迟疑了一下,说:“不进屋了,我一会儿就走。”
“干吗这么急急风似的?”
祥彦走过来看着琼花绣的图案,夸道:“绣得真好!”
琼花撒娇地噘起嘴说:“难得夸奖。”
此时侍女已经端上茶来,放在廊下的木几上。
祥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琼花看到了他受伤的手,一惊,关心地问道:“手怎么了?”
祥彦忙掩饰道:“划伤了。”
“疼吗?我给你上点药。”说着,琼花就急忙去找药。
“不用不用。”祥彦推脱着,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放回到茶几上,声音暗哑地叫了一声:“琼花!”
“哎!”琼花听到祥彦异样的声音,心里一颤。
祥彦没有看琼花,自己说道:“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上哪儿?”琼花越发觉得祥彦一定有问题。
“地点还没有定。”
“是跟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