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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入册子,进府叩头。各省督抚按及各差御史并部属南京大小衙门三司道府,千里迢迢赶来的各边镇总兵、副将、游击、都司,唯恐漏了号,费了不少力,只内中有门路的才送进去一二件,便得意洋洋逢人便夸道:“魏祖爷与咱交好,才收了礼。”
过了午后,丝竹弹唱挪到堂上,玉箫鸾管,仙音嘹亮。魏忠贤满面春风,正有话要向崔呈秀说,忽然堂下一片骚乱,只见侯国兴绕厅而走,一名女伶持刀追杀,眼冒凶光,如疯了一般。本来喜庆场面忽生变故,众人意料不及,第一个念头便是远远躲开。
侯国兴若在平日,对付这等弱质女流自是轻易而举,此刻不知为何,六神慌乱,似见了鬼一般,唯知逃命。今日是魏忠贤华诞,他可不想动刀子见血,眉头一皱,便向一旁的金光大法师使了个眼色。金光法师微一点头,突然化作一团灰影掠出,大手已将那女子按在地上。那女子甚是烈性,扬手短刀飞出,侯国兴相距又近,不及闪避,正中小腹。侯家子侄惊叫出声,却无一人敢拢前施救。金光法师将女子扔给几名护院,大步上前,点穴止血,拔刀敷药,手脚甚是麻利。侯国兴双目紧闭,已吓得昏了。
许显纯上前勘问道:“兀那疯女,谁遣你来行刺侯指挥的?”那女子傻笑道:“多福多寿的魏千岁、侯指挥,我丈夫能有今日,托两位鸿福,我给两位磕头了。”说着以额触地,咚咚有声。魏忠贤面色铁青,见魏良卿额头直冒冷汗,便猜出了几分,问他道:“良卿,这女子你可认得?”魏良卿道:“她是李监生的妻子,前番卖了给小唱,竟扮作伶人混进府来。”魏忠贤假作厉色喝道:“胡闹!”转头与信王和声道:“王爷,这女子也能与王爷沾上些瓜葛,如何处置,还请王爷示下!”
信王以袖遮面,装作十分惶恐道:“小王六神无主,方寸已乱,这个……公公善断,此事就交由公公处置吧。”魏忠贤道:“王爷连这都受不了,日后如何承继大统?”信王连连摆手道:“小王宁愿做一个王爷,也不做那皇帝。时候不早了,小王也该回府了。”离座便走。魏忠贤道:“王爷慢走,日后老奴才再亲至王府回拜。”亲送到府门。
刚出府门不远,忽从人群中挤过来一人,少冲见他来意不善,伸手欲推,王爷已被挤倒在地。正要喝斥那人,他却先叫起痛来,道:“赔礼,我要你赔礼!”抱膝箕坐,挡住去路。少冲见他竟是武名扬,心知他存心试探信王,便不敢作声。
魏忠贤道:“名扬,不得放肆!这位是信王爷,当今皇上的御弟。”武名扬道:“名扬心中只有皇上和义父,没有信王。”此言一出,闻者尽皆变色,魏忠贤也是心中一凛:“名扬此言太过大胆。”转念一想:“信王虽然懦弱无能,但他在世一日,始终是心腹之患,且看他如何反应,倘若当场与我闹翻,自是再好不过,我便有理由除掉他了。”便装作未闻。
公冶苌也为信王捏了一把汗,怕他小不忍乱了大谋,却见王爷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向武名扬躬身一揖,说道:“适才小王受了些惊吓,以至心神不定,撞伤了武指挥,随后当备上薄礼亲至府上慰问。”武名扬也不过分相逼,起身让开去路。众内侍簇拥着信王悻悻然离去。
少冲一跃上马,正欲随王府的人离去,猛听武名扬叫道:“骆少冲!”这三个字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在他心头炸响,不禁回头瞧着武名扬。武名扬一步步走近,脚下全无受伤的迹象,脸上表情似笑非笑。魏忠贤、崔呈秀、许显纯等人目光灼灼,全都盯在他脸上。
少冲主意一定,脸上惊慌之色顿无,显出迷惘之色来。
武名扬走到近处,指着他道:“少冲老弟,别来无恙啊?何时成了信王爷的保镖?咱们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也不告知我这做大哥的。”
少冲指指自己的鼻子,摆了摆手,装聋作哑。武名扬道:“你不用鼻子插大葱,装相啦,你化了妆,又不开口说话,一开始我还真的没认出你来,但你上马的姿势露出了马脚。话又说回来,老伙伴见面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
少冲心中大为失悔,适才无意间使出了“铁马入梦”的招势,被他瞧了出来,心头转了好几个念头,心想:“既然被武名扬识破了身份,我便去刺杀信王,然后假装败逃,以表明我并非信王的人。”正在这时,忽听一女子道:“他不是骆少冲,骆少冲已经死了。”
少冲听出来人是晋宁公主朱华凤,不由得全身一震,转眼看去,见大路上一大群宫女侍卫簇着公主来到。朱华凤胯下白马,着丝袄,系白绫裙,舞凤团花,为四外雪光一照,如梨花映月,气质绝俗。少冲自与她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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