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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恪守规矩,不要随便回娘家,这下见许曾氏还偏着她,便道:“归德侯府是沾得的吗?你想害了良儿不成?”
许曾氏膝下二女一子,她命好,早早嫁入了许府,与丈夫蜜里调油的那几年就生下了这二女一子,后来丈夫身边接二连三纳了美妾,现眼下最得宠的那个不过是碧玉年华,比次女大不了几天,丈夫早变了心,她争了很多年争不过,也争累了,她以后的倚仗也是儿子,一听许冲衡说会害了儿子,她苦笑一叹:“只是苦了我们婉儿。”
许冲衡嗯了一声,这夜他就在夫人这边歇下了,床第间跟许曾氏说道了让她告诫次女之事。
今日不是主日子,他难得在她这边歇下,与丈夫温存了一会,许曾氏也不想惹他不快,皆温柔小意地答应了下来。
只是长女出嫁时,双婉就已经帮着她打点家事了,她这个女儿是个从小就极细心的,哪怕老手的管事婆子也比不上她的细心,记性更是了不得,只要是过了她眼的都会记下,许曾氏常带着她帮着打点府中的琐事,长女的嫁妆单子就是双婉清点完带着人装箱的,之前许曾氏还跟女儿道来日等她出嫁,嫁妆不会比姐姐差上多少,她本就做好了给女儿加嫁妆的准备,只等着丈夫那边松口,哪想女儿却是许给了归德侯府,这下老爷的意思是带了多的过去也是好意了那边,可能还带不回来,不如现眼下就维持之前定的嫁妆,等以后再补贴她点银子就是。但话虽说这般说,道理也有,但嫁妆单子一给双婉,双婉心中岂不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姐姐风光大嫁,落到她头上,不到姐姐的一半,这个女儿心中岂能不伤心?双婉就算不知道她手中嫁妆几何,但她是个聪明的,心中岂能没数?且这些年她当家,手中入了一些东西,女儿也是过了眼的。
遂归德侯府那边来了人一定好日子,眼看出嫁没半个月了,许曾氏这日挥退了身边的人,给女儿看了嫁妆单子后,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都不敢直视女儿,抬起茶杯低头喝茶,余光小心打量着捻着单子在看的女儿。
单子不薄不厚,摸着也不轻,只是纸有点厚,字也比平常的大了点,许双婉翻了四张余,单册就没了。
她一时之间也没抬起头来,心里各种滋味都有,垂下的眼睛也有些酸疼得厉害。
她还以为,这些日子的小心乖巧能得来几许真可怜,看来是没有。
不过,比养在母亲下面的庶妹们要好多了,她们可能也顶多得她个一二成罢了。
外祖父母去得早,唯一的一个亲舅舅还得靠着母亲提扶,父亲心爱的宠妾有好几个,对母亲也有些冷淡,母亲便把钱财与兄长、还有得父亲欢心的姐姐看得很重,许双婉是知道的,只是,她还以为撇开这些,母亲对她也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确实是刻意卖乖了些。
可惜她心思不纯,也就没得好。
许双婉低着头,不禁自嘲一笑。
祖母看着是老了,但为人精明,不可能为她出头,给她打赏两套头面,说几句体恤话,就已经是老人家对她慈爱怜悯了,她本来想的也是从母亲这头得些多的,毕竟她这些年帮母亲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没帮母亲省下银子。
家中祖母管着大头,主持着大局,母亲与另外四房的叔婶每人一季一季地轮流管着家事,管的好的便可多管一季,这些年母亲管家管得甚好,没少当家,今年到现在,一年有三季是她在管家,现眼下入了冬,也是她在当着家,公中库房的钥匙现在便在她手中拿着,许双婉这些年不说帮到了母亲多少,但到底是用了心的,不知多少个晚上查帐审帐,补缺填漏到天明。
她还以为,用心做事能多得几许疼爱,看来是没有。
这厢许曾氏见女儿久久低头不语,这心里头也是疼了起来,不由放下档子去看她:“女儿?”
许双婉别过头,拿出袖中的帕子快快地擦了眼泪,才回过身朝她一笑,“母亲。”
“怎地哭了?”许曾氏看她眼睛布满了红丝,眼眶里还盈满着泪滴,当下也哭了起来:“是母亲对不起你。”
“您言重了,哪有这种事?”许双婉勉强一笑,也知道事已至此,母亲连单子都写好拿出来了,日子也没几天了,变数不多,她就是再伤心怕也是于事无补,“要是没什么事,双婉就先告退了,女儿房里还有事等着回去做。”
许双婉这时心如针刺,也怕自己哭出来,她自问不是个小心眼的性子,从不跟自家姐妹们红脸,更不会计较表姐妹们背后对她的恶言恶语,但父母亲的偏疼偏爱总是能刺伤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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