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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精力过剩的年龄,眼里揉不下沙子的年龄。
或许,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又或许,只因对方的一个眼神,看不惯了,或者是存心挑衅;又或者,是友人的一个邀约;更或者,只是赴一场热闹,打发一段无聊的时光,什么也不为,什么原因都说不上。
如此,便可以来一场单挑,或者,群殴。
那时候,邵志衡整个的生活重心,就是打架。架打得出色,够义气,或者够狠,那人身边便总可以吸引一些追随者。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这样发展下去,俨然已成小小帮派。
没有什么规章制度,大家在一起,原本也不过是帮弱小者出出头,偶尔去飚飚车,给老师们制造一点小麻烦,和一般叛逆的学生没有什么两样。
真正的转折是因为他,那个叫做杨明的富家子。
他若是光明正大地追求小麦,原本也没有什么。可他不该因小麦叛逆,就断定她随便。在学校礼堂的讲台上,求爱不成,公然索吻。
当时,邵志衡二话不说,跳上讲台,挥了他一拳。
就是那一拳,让他在三日之后,遭遇社团围堵,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械斗,并且,第一次尝到了被殴的滋味。
当砍刀、木棍、水管、车链都可以成为武器的时候,除了把对方击倒之外,根本防不胜防。
那一战,几乎去掉邵志衡半条命,却也使他一战成名。
当然,这已是后话。
当时的他,从重重包围下打杀出来,又累又饿,慌不择路,狼狈得像一只丧家犬。或许是因为老马识途,或者是实在没有了力气。当他倒地之时,才赫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开满了紫鸢花。
居然会来到这里!在已然忘掉的一个多月之后,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之下。
连邵志衡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然而,他再没有力气离开这里。
那么就这样吧,静静地躺在这里,等着被人发现,或者就此死去。
身上的血,汩汩地往外流,淌进开满紫鸢花的泥地里。夕阳,在天边拉开绚丽的云彩。那一刻,他居然开始想念起那熟悉的旋律。
单调、熟练的旋律。
他安静地等待着,等得心微微发痛。
那旋律却仍然没有响起,反而是铁栓拨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紧接着,嵌在篱笆墙上的铁门“吱咯”一声拉开了。
穿着碎花棉布裙的小女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女孩手上提着一袋垃圾,她要走一段下坡路才能将垃圾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所以,她必须要经过他的身边。
嘲弄地笑微微浮现在他的嘴角,是为自己。
他没想到,他会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面前,不管是接受治疗,还是被她所遗弃,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他闭上眼睛。
眼睛闭上的时候,听觉会格外的明显。
他能听到她嘴里诧异的惊呼,急促的喘息,以及,突然加快的脚步。
她跑过他的身边,一刻不停。
他心里,居然感觉到轻松、好笑。
她不肯救他,所以他不必欠她。他可以安静地死去,在如此美丽的夕阳下,如此美丽的花丛中。
没有任何遗憾。
生命于他,本就是多余的,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她偏偏还要回来。
偏偏——
还要再一次经过他的身旁。
她停在三丈之外,不离开,却也并不走近。
他好奇地睁开眼,发觉她眼中惊惶、害怕、怜悯、忍耐与冲动交杂。
于是,他笑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他发觉,这小姑娘很健忘,看她的样子,显然已经忘记了,他们在音像商店里曾有过的一面之缘。
听到他开口说话,小女孩眼中种种复杂的情绪居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淡与漠然,像戴了一层摘不掉的面具。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家里走。似乎是终于打算弃之不顾了。
看到一个浑身淌血的人躺在自己家门口,而能无动于衷,肯定是需要一些勇气的。不然,她那小小的脊背不会挺得那样僵直。
于是,邵志衡微笑着又加一句:“你别怕,我死了之后,不会到阎王爷那里告你见死不救的状,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跟我猜想的一样。”
他并不是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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