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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有德说：&quot；好；大哥；那我去找他。我挂了；大哥。&quot；

东俊放下电话；太太问：&quot；刚才你说是去了聚丰德；这怎么又成了汇泉楼了？&quot；

东俊笑笑：&quot；姓訾的这些天总打听染厂的事；说不定是想开染厂。他知道六子是个人物；就想认识认识。哼；还聚丰德！他要是去了；六子一听訾家是刮地皮的；还不当场把桌子掀了？掀了桌子也不散伙；他能吐老三一脸唾沫。&quot；

太太说：&quot；这小六子；张飞卖刺猬………人又刚强；货又扎手。你还得常说着他；让他学会应付街面儿上这些事儿。&quot；

东俊冷笑一下：&quot；哼；刮地皮刮不着了；想起干这一行来了。&quot；

太太紧张地说：&quot；訾家要干染厂；那咱可得小心着点。&quot；

东俊笑笑：&quot；訾家要是干染厂；根本用不着咱；光小六子自己就能弄得他浑身痒痒找不着虱子在哪里。别看訾家这么大能耐；在印染这一行里；小六子他哪一招他都接不住。说不定这些年刮下的钱全得扔下。&quot；

太太更紧张：&quot；他爹；晚上你就把六子和采芹叫家来。我打发王妈准备饭。你可得给他说说这訾家的事儿；千万千万别惹这家子！你看着那訾文海戴着眼镜；拄着文明棍和个人似的；真比无赖还无赖。一旦让他沾上；那是没完没了的麻烦。&quot；

东俊摸着下巴；隔着帘子看向院子：&quot；还是六子说得对；他来了济南；是我的一条膀子呀！&quot；

1。芙蓉街梅开二度；陈寿亭口不遮拦

虽是下午一点多钟；芙蓉街的*却已站在了门口；嫖客也络绎而来；东张西望；左右挑选。寿亭三人刚进街口；一个神情猥亵的中年人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寿亭虽不认字；但做派里却有点不怒而威的意味。那汉子看看寿亭；知道这是主事的；随之掏出来两包药：&quot；先生；这是好东西。&quot；

东初想拉着寿亭走；但那汉子把药杵在寿亭面前。寿亭接过来看。那汉子忙进行功能介绍：&quot；这是'金枪不倒'；这是'一夜成仁'；灵着哪！&quot；

寿亭认真地点点头：&quot；嗯；好药；那你先吃上我看看。&quot；

那汉子干笑着：&quot；先生；我不开玩笑；这药真是很灵。你再看看这一包；'梅开二度'；真正的印度货。&quot；

寿亭拿过来：&quot；嗯；这刚把你从局子里放出来；你又干上了。你是不是还想进去？嗯？&quot；

那汉子一惊；结结巴巴地说：&quot；先生；你；你认错人了。&quot；说着撒腿就跑。倚在门边上的那些*也随之抽身而回；把门关上。

三人哈哈大笑。东初问：&quot；你怎么知道局子里抓这个？&quot；

家驹接过来说：&quot；在青岛天天抓。这些人卖药挣不一太多的钱；没法给警察行贿；所以抓他。&quot；

寿亭笑着把药递给家驹：&quot；拿着；兄弟；说不定能用上。&quot；

家驹接过来；随手扔在地上。三人笑着进了夜明妃叙情馆。

这个小楼是砖木结构；地上铺着青砖；庭中还有立柱。楼下的客厅很大；里面是一组沙发；靠外一点是个圆桌和几把圆凳。整洁干净；气氛静谧。冲门是幅大中堂；画的是东坡踏青；两边的对子也是苏轼的旧句：&quot；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quot；家驹耳目一新；兴味盎然；不住地点头称许。

沈远宜的姨母款款地向东初走来；不卑不亢；举止得体；虽有笑意却不笑容。东初赶紧鞠躬：&quot；姨母好！&quot；

姨母手叉右腰；给东初还礼；让着三位坐在圆桌处。随之一壶热茶不期而至。

寿亭使劲嗅；转着圈看内里的陈设；感觉别致；不住地点头：&quot；就凭这股子香味；嗯！行！&quot；

送茶的人走了；斟茶的佣人过来。家驹看着那茶说：&quot；六哥；这是英国骨瓷机器壶；真是讲究。&quot；

寿亭掏出土烟点上；不以为然地说：&quot；新夜壶刷干净了；一样冲出好叶子。&quot；

姨母闻言；看了寿亭一眼；寿亭并不躲闪；姨母只好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