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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愣了一愣,而后露出一个天真无邪得令苏笛非常刺目,感觉眼睛要瞎了的烂漫笑容来。小九笑道:「原来你是想吃馒头啊!好啊,你等等,我这就去帮你拿馒头过来!」「呃--」当小九飞奔去找馒头时,速度随之一愣,他缓缓转向柳长月,只见柳长月带着笑意的眼神底下,却是藏着诡异。柳长月柔声说:「你行啊,翅膀硬了啊,连我看上的人都敢差遣了啊--」苏笛被柳长月的笑容一吓,立即把喝空了粥的碗放下,而后跪伏于地上,浑身发抖地说:「苏笛不敢、主上开恩、苏笛再也不敢造次了!」柳长月转过头,去看小九在各个排得整整齐齐的被褥间跳来跳去,脸上却挂着笑意的模样。他还是带着笑容,不过笑容有点森冷。「待人来了,自己去领十鞭!有些事我纵容你,但该收的规矩,你也不得忘记。」苏笛胆颤心惊地答了声:「是」。他这回真惹恼主子了。之后,小九笑眯眯地拿着馒头回来了,他把一颗馒头拿在手上,放到苏笛唇边,笑着要喂他。苏笛这是不但连主子的心思也不敢猜想,甚至眼前人也不敢得罪。于是小九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小九要喂他,张开口就让小九喂。谁知才咬一口,柳长月嘴唇微张,补了一句:「二十!」「什么二十啊?」小九听不懂,歪着头朝柳长月看。柳长月只是露出一抹如勾月般的笑来,半天也不说话。唯苏笛闻言简直要哭了!他不应该就着主子看上的人手吃馒头的,他应该双手接下,自己吃的!二十鞭,一颗馒头二十鞭!这还让不让他活啊!用完早膳到距离中午这个时候挺闲的,冬天的阳光又露脸了,温暖的冬阳就洒在大厅前那天笔直的路上,路的两旁花木扶疏,一切安静。天璧山庄的红漆木门被关起来,也因为关起来那道门,门里面的人就不会再去想外头到底有几具尸体,人心稍微舒缓了下来,言谈里惧意也少了些许。小九一跃跳上围墙,从高处往墙外看,一边看一边走,稍微做了点巡视。然一切都和昨日一样没变。当然,那几具倒在红绳外的尸体也是。绕了一大圈回到大门入口时,刚好另一队人在厅里头整装,要等早上出去的那些人回来,交接后继续在大厅附近巡楼守卫。小九回到了厅里,有几个人朝他打了招呼,他也点点头,走到厅里倒了杯水喝。但是在他背后对着大厅入口喝水的刹那,突然听见厅里头仆人与侍女的大喊尖叫。所有人都被那几个惨叫给吓着了,纷纷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大厅门槛处,站着个身穿绣花罗裙的侍女,她掩嘴抬头,动也不动地凝视着书写着「天璧山庄」的匾额下,一句没有四肢与头颅,只剩几块破布缠着的尸体。那具身体淌着血,鲜血不断散落,将花样年华的美丽侍女脸蛋浇得一脸鲜红。厅内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当场有这么多高手在,竟没有人发现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是如何吊在匾额下的。而且尸体血流的那么多,根本就是断了四肢与首级后被挂上的。小九一见悬着几乎不能被称作为尸体的东西,喝入嘴里的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部分茶水还呛到了他,令他咳个不停。一直在天璧山庄主位置上的林逾方回过神来,当他见着身体上残留的布条时,整个人皆目欲裂。林逾方脸上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而且面目扭曲狰狞。他由高台上慢慢一步一步走下来时,已经精气神乾竭,如同将死之人,唯有剩下想见妻女的心头支撑着他。没人看见林逾方怎么做的,他只是露在衣衫之外的手指稍微动了一下,吊着尸体的麻绳随即断裂,而后他在底下伸出双手,接住那残缺不全的身躯,但那身躯仿佛有千万斤重一样,令得到跌跪在地上。林逾方动也不动地凝视怀里的尸体,他颤着手指翻开碎衣,而当在他瞧见尸体右肩上有一朵被鲜血染红的海棠花印记后,纵使身边人声吵杂,他也似听不见了一般。一名被其他侍女通知而来的嬷嬷排开人群动了进来,她一见那块海棠花印,与尸体上明显为荘主夫人失踪时所穿着的相同衣饰后,顿时跪倒在地上,双手之地,颤抖着身体往林逾方的方向爬。「夫……夫人……」嬷嬷吓得泪眼朦胧,颤抖不停地说道:「老……老爷……夫人怎么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