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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觉得漫漫长路没有尽头,此时恨不得这条路天长地久,永远也走不完。这才般想着,就被迫停了下来,眼前一花,有人摘去了她的黑头罩。
乍然看到光线,眼睛一时不能辨物。只听得一个粗鄙嘶哑的声音吼道:“又带了人回来!又带了人回来!还嫌粮食太多吃不完?!”
挽月二人眯了眼睛寻着声源望去,见一个方方正正的台子上摆着一张虎皮大躺椅,里面窝着一个又黑又胖的壮汉,此刻正跺着脚,吹起胡子瞪着二人身后。
这是一处用竹搭建的巨大厅堂。四周围着数百个土匪模样的人,有站有坐。何谓土匪模样?譬如明明两个眼睛好好的,非用黑布蒙了一只,露个单眼,又或者明明在安全的老巢里,非得在腰间别个板斧,也不怕硌得慌。
身后推着挽月那人弱弱分辩道:“不正是大当家吩咐小的捉了人回来?”
“放屁!”壮汉咆哮,“老子几时叫你捉人?!”
“黄麻三说的!”
七公子身后的瘦杆匪子不答应了:“混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屁话!明明是你看中这赶车的小白脸!”
身后几个人叽叽喳喳吵作一团。上面的匪头子给吵烦了,吼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静了片刻,那瞪眼大汉正要发话,七公子懒声道:“大当家,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先说一个‘蝶’字,只问你是要在这里听,还是到无人处听?”
他的声音不大,那壮汉却刹时矮了气焰,颠颠下了座,带了七公子向外走去。
厅堂中的人面面相觑,有惯会见风使舵的,巴巴上来替挽月捶肩膀,一边探问道:“是大当家的朋友?”
挽月心说:你蒙圈,我比你更蒙圈。
却不敢胡乱接腔,怕坏了七公子的计划。
心中隐隐起疑,他说得煞有介事,倒不像是急中生智胡诌的,莫非他真和这些土匪有什么勾结?看着分明不是一路人……
不管怎么样,暂时应该不至于被搜身了。
过了片刻,二人回来了。七公子背着手走在前头,那黑胖子黄大当家的眉花眼笑走在后头,神情隐隐有巴结讨好之意。
黄大当家挥着手,吩咐摆起宴席来。一时外头杀猪打酒,搬桌弄椅好不热闹。
七公子闪电般冲着挽月眨了眨右眼,一脸小人得意的神态,而后大大咧咧走到黄大当家旁边坐下,二人同在上首。
又冲着挽月招手:“小二,坐我身边来。”
第11章 黄仙儿
挽月心说,我堂堂二当家,怎地就成了你的小二?隐隐预见悲催的未来“小二,倒水”“小二,端菜”“小二,上,chuang”……呃,什么鬼?!呸呸,童言无忌!
只见七公子和那黄大当家的各举着一只海碗,大碗大碗就向腹中倒去。黄大当家也罢了,看他的身形,装个十坛二十坛也是装得下的,可七公子瘦长的身子,这酒都去了哪?
挽月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他长眼一斜,幽幽说道:“可要脱了衣服让你仔细找一找?”
挽月心中啐道:我果真忘记了他是个断袖!
两颊发热,只装作没听见,自顾低头吃起来。走了这一路,头早已饿得发晕。
黄大当家笑道:“你这个小厮,羞羞答答,雌儿一般,像什么样子!”
七公子叹:“那倒是好了。”
挽月怔了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一个断袖,若是对我有意,我是男的岂不正好遂了他的心愿?若是对我无意,我是男是女又和他什么相干?他若不是断袖,不是断袖又怎么会对我这个“男的”有意呢?那我是男是女,还是和他没什么相干?况且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交,哪怕真有情意,也就是一点露水薄情罢了,或许我是男是女,都没什么要紧?绕来绕去,把自己弄得头晕目眩,心胀眼撑。
这一番心思,可谓“当局者迷”。因着她扮成了男儿身,便没有把二人的关系往“男女”上考量。
酒过三巡,七公子半敞衣襟,露出小半个胸膛,懒懒靠着椅背,大马金刀坐在那儿,一身玩世不恭的匪气,却有另一种别样的摄人心魄气度。
挽月目光随意划过,至他胸前,突然顿了顿。他一副修长的身材,原以为很瘦,是皮包骨的文弱书生,不想他胸膛竟是鼓鼓的,虽然没有嶙峋肌肉,但那弧线却饱满结实,可惜只隐隐露出冰山一角。她盯着他那阻碍视线的领子,暗暗皱了下眉。
七公子瞥见挽月这副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