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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肚子里翻滚着,可他仍然继续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她。
“我说错了吗?”聂柏珍一看对方面无表情,马上紧张了起来,她绞着双手,连动都不敢乱动。
“你几岁?”他黑眸微眯,双唇似笑非笑地勾起,模样坏坏的。
聂柏珍看着他,胸口闷窒了一下,有点呼吸困难。
“二十三岁。”她小声地说道。
费朗和单车往她的方向滑行一步,现在与她只有一步的距离。
聂柏珍全身僵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他忽然低头凑近她的脸庞,呼吸到她身上有淡淡的糕饼香,觉得这种原本该属于妈妈的味道,到了她身上却硬是多了点清纯的少女味道。
“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八岁。”他锁住她的眼,嗄声说道。
她现在该回答什么?这个人身上有马鞭草和迷迭香的特殊味道,这点严重地困扰了她。她一向喜欢香草的味道。
“谢谢。”她想他应该是在夸她年轻吧。
费朗看着她毫无心机的小脸,一时之间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不客气。因为我会当你十八岁的原因,是因为你实在是──太蠢了!”费朗一说完,就自顾自地爆出一阵大笑,笑声惊天动地轰进她的耳朵里。
聂柏珍被炸傻了,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不知如何回应。
费朗大笑地后退一步,再度朝她一挥手,踩下他那辆完全看不见链条、线条很未来,颜色超鲜艳缤纷,价格也足以媲美国产汽车的BMW自行车,在下一秒钟扬长而去。
聂柏珍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及那辆看起来很像天堂鸟的自行车,突然想起她还有件事忘了说。
她倾身向前,小手圈在嘴旁,大声地说道:“谢谢你!”
费朗头也不回地举手一挥致意,车子仍然继续向前骑,只不过坏坏的眼睛里漾出了几分真诚笑意。
现在的女孩子随便被揶揄两句就要翻脸了,她这么没心眼,还懂得感恩,倒是还满逗人的。
只可惜,他对好女人向来没兴趣。
那种乖乖女是要结婚生子,走入家庭的;而他这种看透婚姻丑陋面,对家庭亲情不抱任何希望的浪子,就该继续孑然一身,浪迹天涯……
傍晚,阳光从十二楼的大片落地玻璃外洒入。
光影随着时间渐渐地淡黯,冷了温度,橘红晕彩也缓缓褪成了灰黑的朦胧。高楼之下的路灯逐一亮起,形成了另一种与白天不同的都会风华。
只不过,窗外景色再千变万化,也完全没打扰到房间一侧,正在纯黑大床上沉睡的人。
墙上透明时钟滴答滴答地走……
他受不了!
快饿死了!
费朗蓦睁开眼,精瘦身子黑豹般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身上肌肉随着他的走动,呈现出完美的结实线条。
“你要去哪?”女人从枕头里抬头,柔弱无力地问道。
“去觅食。阁下胃口太好,闹得我差一点精尽人亡,现在需要补充大量食物。”费朗走到长桌边,一手拿起一瓶水,咕噜一饮而尽。
另一只手则按下滑鼠,再度审视着甫完成的唱片封面设计──那天在河边捡到的原石就搁在鲜黄色的外壳里,等待有人欣赏这张极简风格设计下的真心。
“朗……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嘛……”女人见他不理人,娇嗔地说道,目光仍眷恋地在他身上游移着。
她没经历过这么精力充沛的男人,她腰酸背痛、感觉像是骨头都要被拆了,但她却完全不后悔,最好彼此再来折磨一回。
“起床了。我十五分钟后要出门吃饭。”费朗伸了个懒腰,拉开浴室的门。
“可是人家还想再睡。”
“回你家睡。”
费朗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门,很快地冲了个澡。
他喜欢平面视觉设计这份工作,只不过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乱蹦想法这回事,却让他的睡觉品质总是不好。
最近工作量大,他忙到没空去健身房让自己筋疲力竭,更是连觉都没法子好好睡上一场。今天下午运动了好几个小时,晚上应该可以好好呼呼入眠了。
他抓了条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微湿黑发乱乱地覆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水气让他的眸子显得蒙眬,像是要吸走别人魂魄似地催眠着人。
“你还剩十分钟,建议你别再赖床了。”他在一旁更衣室里,挑了件白T恤和深蓝牛仔裤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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