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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断弦没有再问丁宁的手足关节是如何复原的,如果连这两种手术都能精确完成,别的事还有什么是诸葛仙做不到的?
“我们老爷这么样做,本来就是为了日后还可以把丁公子救治复原。”二奶奶说:“可是慕容来请他的时候,他却很不愿意去!”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这件事里面有一点极大的可疑之处,其中必定暗藏阴谋。”
“哦?”
“丁公子既然已必死无疑,慕容为什么还要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血。”
关于这一点,姜断弦的想法是和诸葛大夫完全相同的。他只间:“诸葛大夫既然已经对这件事有了怀疑,为什么又要去做这件事?”
二奶奶叹息:“那当然是迫不得已,一个人只要活着,总难免要去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
她的言词很闪烁,其中显然还别有隐情,对声色一向很放纵的诸葛仙,总难免有些把柄被慕容秋水稻在乎里,所以姜断弦并没有追问下去。
“诸葛大夫从刑堂回来之后,还说了些什么?”姜断弦问。
二奶奶神色黯然:“他一回来,就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活。”
“什么话?”
“他要我赶快替他准备后事。好像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二奶奶说:“然后他又再三叮咛我,绝不能把他真正的死因说出去。”
她极力控制住自己,才能使声音保持平静:“我想那时候他一定已经看出了慕容秋水的阴谋!”
“他没有说出来?”
“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死得太快。”
二奶奶勉强笑了笑,笑得那么凄凉,那么令人心酸:“不管怎么样,他总算死得很平静,连一点痛苦都没有,他这一辈子,也可以算是活得很开心,痛苦的只不过是一些现在还活着的人。”
只不过人还是要活下去,该挑的担子还是要挑起来。
“所以我们家老爷是因为暴病而死的,和慕容秋水完全没有丝毫关系。”二奶奶说:“我只希望慕容公子也能从此忘记我们这一家人。”
姜断弦看着这个曾经在风尘中打过无数次滚的女人,态度远比对一个世家的淑女和贵妇更尊敬。
“二奶奶。”他很诚恳的说:“诸葛家有了你,实在是一家人的运气。”
直到他离开这地方,始终都没有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一颗眼泪掉下来。
这时候距离午时已很近,姜断弦穿小路回刑部,经过一个大酒缸时,又喝了三大碗。
诸葛大夫的死使得他心里很难受,慕容秋水做的这件事又让他觉得有点发闷。
他一定要喝点酒来提提神,免得神思恍馏,一刀砍错地方。
这一刀是万万错不得分毫的。否则他必将痛悔一生。
(六)
慕容秋水这一天起得特别早,一早就在韦好客的房里等着。
这天早上他的脸色看来比平常更苍白,而且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连韦好客特别为他准备的一搏很难找到的葡萄酒,他都没有碰。
这位平时连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贵公子,今天心里仿佛也有件很不对劲的事,甚至已经变得开始有点暴躁起来。
幸好韦好客总算及时赶回来了,慕容秋水立刻就问他:“姜断弦是不是已经见过了丁宁?”
“是的。”韦好客说:“丁宁的样子看来好极了,谁也看不出他曾经在雅座里待过那么久”
“姜断弦呢?”
“他还是阴阳怪气的沉着一张脸,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韦好客说:“可是我保证他也绝对看不出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丁宁对你的态度如何?”
“他对我当然感激得要命,他本来就相信我们一定会想法子把他救出来的,对这件事当然更不会有丝毫怀疑。”
慕容秋水笑了笑,笑容中又露出了他独有的那种讥消之意。
“他当然不会怀疑你,你岂非一直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韦好客的眼神冰冷,冷冷的看着他,冷冷的间:“你难道不是他的好朋友?”
“但是我并没有要把他送到法场去。”慕容秋水说:“把那很用牛筋和金丝绞成的绳子绑到他身上去的人,好像也不是我。”
韦好客的脸色更阴沉,却又偏偏带着笑。
“不错,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说:“砍酒吟诗,调弦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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