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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恶心不恶心?”小蝶鄙夷地耸耸肩:“咱们是靠本事吃饭!又不是靠出卖色相。”
“可是……”阿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小蝶鼓励加威胁的目光中低声说:“可是我听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三姑六婆跟那大夫说,以后有病就找他了。”
“无耻!”小蝶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幸好珉州男多女少。”
“可是……”阿然无限遗憾地补充道:“可是那些女人原本就不乐意她们家里的男人找你看病。现在城里有了男医生,她们肯定更不让家里人来了。”
小蝶倒吸一口冷气,直翻白眼。
“师父,为了生计,你不如跑路吧。”阿然越想越为小蝶感到悲哀,“有我这个徒弟帮衬,咱们到别的地方混口饭还不成问题。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孤儿,但是,为师父——我愿背井离乡。”
“到哪儿不一样呢?”小蝶长长太息,坐回椅子上看起书来。阿然没她这般沉得住气,溜到小蝶身边阴森森地嘀咕:“师父,你不是经常吹嘘自己当年跑江湖的经验?如今到这当口上,不如找几个江湖朋友砸了他的医馆。”
“去去去!亏你想得出来!”小蝶用力戳戳阿然的脑门:“我认识的人可不是打手!”“不打架叫什么江湖?”阿然揉着头,嘟哝道:“师父你认识的人做什么的?”
小蝶沉默了。
阿然很体谅地点点头:“竟然是那么优秀的人啊……”
“我还什么也没有说呢。”
阿然用胸有成竹的口吻说:“如果对方只有少少优点,你会哼一声表示‘他没什么了不起’。如果他很不错,你会不屑地说‘他还可以’。如果他很了不起,你会尽量平静地说‘嗯,他还不错’。可是——他竟然强得让你无话可说,奇迹啊奇迹!”
小蝶的脸庞轻轻抽搐:“原来我这么容易被看透……可是,他的缺点也不少。”她知道这孩子喜欢套她的话,这时故意不再谈下去,换了个话题:“这新开的医馆叫什么名字?”
“泰安堂。”阿然随口答应,却看到师父的身子一晃,脸色也变得苍白。“师父?怎么了?”
小蝶觉得手脚轻轻颤抖,于是深吸口气,勉强镇定地说:“这名字我以前开店也用过。”
“啥?他敢用师父用过的店名?这还了得——看我招呼兄弟们砸他的牌子。”阿然兴致大发,转身要去找自己的一帮小弟兄,却听小蝶厉声道:“别去!”
“又咋了?”
“这名字又不是只有我能用。你就省点儿力气,别去招惹——来,帮我打烊。”
“师父……现在才啥时候?刚开张就收摊?你不是一直说,本事是一回事儿,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手吗?怎么别人一开张,你就打退堂鼓?”
“今天有其他事。”小蝶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刚想收摊,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阿然懒懒地吆喝一声:“对不起,我们打烊了。”
那人的声音低沉,很好听,有点耳熟:“打烊?医馆又不是客栈饭肆,病患来了就该治,打什么烊?”
“你看看墙上钉的那个《就诊须知》第一条。”阿然绕过纱帘看到那人的脸时,滴溜一转身绕回小蝶身边,挤眉弄眼地说:“师父,有人来踢场子。”
小蝶挑挑眉,重又坐在桌子后面。隔着一层纱,对方的眉目看不清楚,衣着打扮也只能看到大概,和小蝶印象中的熟人都对不上号。她亲切地问:“不知这位大哥哪里不舒服?”
那人沉默了,好像是在努力回想,最后总结道:“我时常觉得胸口闷,心跳会骤然加剧,呼吸会乱。可深呼吸之后心口又会很疼。”
小蝶轻轻蹙眉,想了想,说:“我为大哥把脉,请把左手放在这里。”
她的纱帘贴近桌子的地方有个小口,那人的手伸进来。阿然给他衬上布垫,小蝶顺势扫了一眼:他的手指修长,骨骼匀称,不像是干力气活儿的人。她没多想,伸手搭上对方的脉,肌肤接触的一刹那,脸竟微微一红。
阿然有些惊讶地看着师父:让她诊脉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可她从不动容,仿佛帘子那面只是一团会动的肉。惟独这个人,似乎与众不同——难道他的脉和别人跳得不一样?
小蝶细心诊脉,过了很久才问:“请问大哥在胸闷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有事?”
“正是。”
“时常为这事苦恼么?夜里想起来,也会恍惚不能成眠?”
“正是。”
小蝶轻轻笑道:“心病而已。不必担心,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