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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决裂
【章十八】师徒决裂
“砰砰砰,砰砰砰。”大力的砸门声。
正在耳鬓厮磨、浅倾低诉间的倾之和初尘不由看着对方,同时说了句,“谁啊?”大半夜的扰人鸳梦,也太没有自觉。不用多费心思猜测,就听门外一声压抑怒气的低喝,“花倾之,你给我滚出来!”——是颜鹊,为子归山兴师问罪而来。
倾之用手抚了抚初尘的眉骨,“你先睡。”翻身下床。
“赵师父生气了。”初尘一把拉住倾之——她太知道舅舅的脾气。
倾之拂开她的手,边穿衣边道:“放心,师父能将我怎么样?我听他骂,任他打,让他顺顺气便是了。总不会出人命的。”说完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倾之只字不提,可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初尘却心知肚明:她的舅舅是那种爱憎分明,眼不揉沙的人。率性潇洒又固执单纯,虽然谋划复仇多年,但剑上沾的无一例外都是敌人的血。而子归山三千义士之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原谅。
初尘见倾之利落地穿好了衣服,熟练地挽好了发髻,就要出门,慌忙起身道:“你跟他解释清楚”本在两人缠绵间被拉扯,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的白色纱衣滑落。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倾之不会解释,他不会解释整个计划中牺牲的只有杜家父子,也不会解释子归山其余人等安然无恙。可是话到一半却无言了:解释什么呢?在舅舅看来,不该杀的人杀两个和杀三千没有差别。这点倾之十分了解。或许他真的不会解释,但初尘发现自己没有劝他解释的理由。
解释吗?倾之暗自摇头,踟蹰了一下却仍是道“好”。他上前拾起落在地上的纱衣披在初尘肩上,“春夜寒气重,别着凉,早些睡。”垂眸,吻了她的耳根。
看倾之掩门而去,初尘捂着犹自发烧的耳朵,全无睡意,决定坐等。
颜鹊带倾之去的是锦都王宫中连倾之也只曾耳闻不曾到过的密室——从前安放百花杀的地方。密室里壁灯悄燃,灯油以深海鲸油熬成,据说能燃百年。
大理石地板上遗留着百花杀嵌入的痕迹,那“锵”的一声鸣响仿佛被锁在了这天日不见,却也因此未遭洗劫破坏的密室里,囚龙一般旋绕至今。
颜鹊抬手虚扶上空置的剑架,犹还能感受到古剑神兵浩荡澎湃的正气。斜了一眼花倾之,颜鹊问,“知道这是哪里吗?”
倾之进门之时就将密室环顾了一番,“瞳室。从前安放百花杀的地方。”他虽未来过,但锦都王宫恐也只有这一处他从未来过。加上那剑架,不难猜测。
颜鹊像是自嘲的一笑:不错,他的小徒弟从来精明过人,这点小小推测还难得住他?
“在这里,你的父亲将百花杀交给我。那是一柄通体纯黑的古剑,不像破晓在舞动时能泛出银色光芒,那种黑至为纯粹,包容而不是吞噬一切,制止而不是发起杀戮,博爱而不是刍狗苍生”颜鹊像是说给倾之,又像是自顾自说。
倾之垂目听着,也只是“听着”而已:对于“仁”他没有特殊的信仰和抱持,甚至有些些的不屑——他亲眼见过金戈铁马践踏后的锦官,腥风血雨洗染红的花丛,他知道刀光剑影短兵相接中一切的“仁义道德”脆弱得不堪一击。直到颜鹊回忆道“那黑色很像你父亲的眼睛”时他才抬起头,露出些许的动容。
“可这仁,”颜鹊转身怒对倾之,“已被子归山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倾之心下了然,反应平淡,“师父是想问弟子子归山的事?”
“是,三千性命,你有何说法?”
垂目,沉默,掀眸,“没有。”倾之道。
真的没有任何解释?原以为他会给他个说法,给他一个原谅他的机会,也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因为白姜说——
“你看到了,花倾之不是商雪谣,商雪谣是猫,花倾之是兽。他杀死三千同乡为的只是向商晟那个卑鄙小人邀功请赏。不要再一厢情愿地相信他会复仇,呵,笑话!你有没有想过,商晟无子,花倾之可是他最近的血亲。他为什么要造反?哄高兴了商晟天下一样会是他的,没有必要和我们一样冒险”
“颜鹊,你太天真,从他甘为商晟挡剑的那一刻起,如果是我,我就知道花倾之已经变了,甚至我怀疑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打着‘复仇’的幌子行攀附商晟之实。只有你,才会这样不加防范,听之任之。子归山三千人死在花倾之手上,不用逃避,至少有你一半的责任!”
“好了,该走了,是你该离开的时候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