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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目不转睛地盯著云锦书,若有深思,面色阴晴不定,突然沈声道:“竺鸠,进来。”
一直在殿外候命的青年应声入内,垂首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赫连贤宗又对云锦书看了很久,才轻轻一挥手,面无表情地道:“竺鸠,先带他下去。朕要静一静。”
云锦书脚上还拖著粗长的铁链,走不快。竺鸠也没有催促,慢吞吞地带著云锦书出了宫殿,绕过湖泊之後又走了一长段路,最後停在个看上去已经废弃许久的宫苑外。
本该挂有匾额的门楣上空空如也,朱红色的门漆,斑驳剥落,和门内外疯长的野草一起诉说著荒凉。铁链拖刮过已被尘土掩盖得辨不出本来颜色的玉砖,发出令人牙根发酸的尖锐声音,惊飞栖息在梁上的数头蝙蝠。
云锦书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己会被送进天牢,结果却被安置在冷宫。
“皇上一天没发落,云公子就还是皇上请回来的,怠慢不得。”竺鸠仿佛看透了云锦书心里的疑虑,轻笑道:“云公子又没有净身,自然不能跟我们这些阉人住一起。这冷宫反正空著,云公子请安心住下。竺鸠这就去拨人过来洒扫收拾。”
他知道云锦书不会也无法逃走,放心地走了。
(0。3鲜币)咒欲 第二部 3
冷宫空寂,只有风吹过,扯动著云锦书干枯的长发和衣袂。
一幅残破不全的竹制门帘也随风轻晃。云锦书盯著竹帘,仿佛受了什麽蛊惑般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手掀开了竹帘。
帘後,是间比外面略小的房间,地面同样落满灰尘。室内除了张雕花大床外别无余物,床上堆放的棉被枕头霉味冲鼻。墙壁上,却高高低低挂著十几把宝剑。
这宫殿的原主人,莫非是个男人?否则怎麽房内连张梳妆台也没有,甚至看不到一面铜镜……云锦书怔忡出神,直至听到脚步声入内,才回头。
来人是两个小太监,奉了竺鸠之命来打扫冷宫。两人手脚麻利,不出一顿饭工夫就把冷宫收拾得焕然一新,又抬来木桶热水伺候云锦书沐浴。
看到云锦书那许多鞭笞落下的伤痕,两个小太监丝毫没露出好奇,只在为云锦书更换新衣时皱了下眉头。锁著云锦书左脚的铁圈,已将他脚脖子处的肌肤磨出层血茧子,有处地方还流出脓水。
两人同情地望了云锦书几眼,抬著木桶走了。不久又返回,为云锦书送来了饭菜和新被褥。
云锦书根本没胃口,吃了两口就食不下咽。那两人倒也不勉强,收起食盒告退,临走还点亮了灯烛。
暗红烛火在渐浓暮色里微微摇曳,照著云锦书侧脸,在墙上勾出个清冷剪影。
赫连贤宗伫立在廊柱阴影里,透过大开的殿门,遥遥凝望云锦书。眼神之复杂专注,令随侍身侧的竺鸠也为之毛骨悚然,干咳一声,小心翼翼提醒道:“皇上,夜深了,可要起驾回寝宫休息?”
赫连贤宗终於收回目光,扭头冷冷地扫了竺鸠一眼,旋即甩开衣袖,竟径自踏进殿。
到这地步,便是竺鸠也看出赫连贤宗太过异常,怕有闪失,忙尾随入内。可赫连贤宗气势汹汹地走到云锦书面前,却阴沈著脸一言不发。
云锦书不知赫连贤宗想干什麽,也缄默著不出声。
赫连贤宗伸出手,似乎想去摸云锦书的脸,终究还是收了回来,转身离去。走到冷宫大门外,他才止步,对竺鸠道:“冀王爷已经快到京城了吧?”
“是,探子刚才回报说冀王爷已进京,回到冀王府上。”竺鸠暗中窥探著赫连贤宗的表情,道:“皇上可要召冀王爷入宫?”
“不用。”赫连贤宗微眯起眼,看著远处宫墙上那一片红得似血块的晚霞,缓缓道:“他迟早会来见朕的。”
连冀站在御书房里,直视端坐在书案後的男人。他的眼神无比冷漠,仿佛那椅中坐著的,不是当今天子,他的父皇,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如果不是有求於赫连贤宗,连冀压根就不想踏进皇宫半步。可事到如今,他思量再三,不得不回到自己最痛恨的地方,求见自己最不愿见的人。昨晚黄昏赶回自己在京城的王府落脚休憩,今天一早便入宫等著赫连贤宗退朝。
赫连贤宗也在看著连冀。只有在面对自己这个最欣赏的儿子时,朝堂上的帝王戾气才会完全被慈爱代替。此时的他,就如同个民间寻常人家的父亲,见到阔别多年的孩子归来,笑得欢畅,赐了座,又命宫女奉上茶水。
连冀却看也不看,仍站得直挺挺的,冷冷地道:“连冀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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