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槐灵镇福利院（九）(第3/4 页)

友，我很抱歉听到这些，可以跟姐姐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少女轻轻的说。

陈果的刀缓缓放了下来。

这是她记得这个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有人抱着她，认真地跟她说对不起，她知道对方没有做错什么，是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

她的眼泪突然没有忍住，哗哗往下掉，她呜呜地捂着眼睛，哽咽从小小的颤抖的身体里冒出。

“你要答应我，”程果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不要……伤害……院长。”

“好。”尹漓的声音很轻，“我答应你。”

程果默默把刀扔到了地上。

“我也不想当一个坏孩子，可是我只有杀死你们……”

眼前的女孩蹲了下来，把整个脸蛋藏在臂弯里：“对不起……我记得我杀了好多人……”

＊

程果原本只是一个副本的普通的npc，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承担了一点新手引领和介绍规则的小戏份。

每次副本结束和刷新时，npc的记忆也会刷新，然后重置，冷却，直到副本开启，再次使用。

无限世界里充斥着恐惧、惊悚、暴力、人性之恶……

在副本中，由于她的有戏份，总会被玩家们认为是「鬼」，又或者会有人认为她有某些隐藏线索而遭受逼供……

她很疼，但是她忘了。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叫程果。

直到这个副本再次开启，有一个叫张敏玩家对npc程果很好，但是张敏却死在副本中，由于玩家的执念，被副本所吸收，成为「鬼」。

「鬼」是需要吃灵魂的，只有在副本中吃掉玩家的灵魂，力量才会更加强大，然而这个叫张敏的「鬼」却从未吃过一个灵魂。

张敏看到了npc程果，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下意识地像妈妈对待自己一样，在一次被逼供中出手保护了程果。

在给程果上药的那一刻，那个npc小女孩的心中萌发了从未有多的炽热的情感。

从此以后，她记得了很多事情。

她记得了院长妈妈对她很好很好。

她想保护院长妈妈，她想变得强大。

拥有记忆和意识的程果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循环往复地活在这里的意义。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倒霉，为什么偏偏记得一切的是她。

可看到院长对她很好很温柔的时候，程果突然觉得她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她要用她的生命去守护她的……家人。

所以她想要守护院长妈妈，她开始设计隐藏院长妈妈的鬼身份，逃过被玩家杀死的命运，有一些玩家的杀鬼神器对程果来说并不痛苦，但是对于鬼而言是痛苦万分。

熟练了副本之后，她用精湛的演技诓骗玩家，甚至手起刀落，在必要的时候亲手挥刀杀死有威胁、有潜力的玩家……

当然……有时她也会被杀死。

但是没关系，院长妈妈好好的程果就放心啦，反正副本结束后，她的身体会刷新，只是疼一点。

程果不怕疼，只要院长妈妈不要被杀掉，只有不要看到院长妈妈痛苦。

在黑暗的副本当中，陈果和院长相依为命，在彼此的温暖里，陈果产生了意识。

程果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玩家杀死，或者被玩家杀死后，副本杀青，游戏结束后的那一小段的时光。

她和院长妈妈坐在屋顶看着日落，以及长得像电梯的流星，没有鬼，没有人，只有属于她们的自由的时光，她们可以不受控制，她们可以吃院长妈妈烤的香香软软的小面包，她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时间。

陈果和院长妈妈坐在屋顶，院长妈妈已经完全不是人的模样，她是陈果的五倍大，是一个巨型怪物。

她浑身都是由黑色而浑浊的浓雾组成，深不见底，眼眶里面没有眼珠，没有眼白，是看不见的白色状的雾。

白骨森森的手骨、腿骨从浓雾两侧突了出来，院长妈妈坐在屋顶上，两只细瘦的骨头晃啊晃。

旁边小小的陈果也伸出腿晃啊晃。

一大一小，一鬼一人。

趁着刚刚结束的副本还没刷新，刚刚杀死的玩家还在等待执行人清理。

在两人晃腿之间，那只大大森白的手骨牵住了属于人类皮肤的白皙小手。

她们争分夺秒地享受着唯一清闲自由的相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