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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为交羡不已。久之,三缄以己属后生,下马近前,先为致敬。上衣亦接以礼,而询曰:“相公何族?”三缄告之。
上衣曰:“相公其前科领荐之李某乎?”三缄曰:“是矣。敢问老翁又何族哉?”上衣曰:“吾族云氏,上衣其名也。”三缄曰:“当朝亚卿,名震天府者,即公也耶?”上衣曰:“一概虚名,何堪挂齿。”三缄曰:“公乐踏青之游,吾有酒植,命仆设于杏花枝下以赏春光,可乎?”上衣曰:“可。”二人于是席地而饮。三缄兴致浓时,不觉口成一绝云:“红含绿吐一春宜,调燮阴阳孰得知?杏蕊枝前纱帽客,东皇何忍遽抛之。”上衣思曰:“此子吐属不俗,吾若不作数语,彼以吾为老发无方矣。”亦口占一绝曰:“春风吹放百花迟,杏是飞红第一枝,他日名场期得意,调羹巨手定归伊。”三缄闻之,笑曰:“公过誉矣。”因慕翁才,不忍遽失,急命仆人酌酒,而酒樽已空,三缄正无以为情,上衣微会其意,曰:“寒家即在咫尺,君能枉驾以增辉于蓬荜,吾愿足矣。”三缄曰:“村野鄙夫,妄入大人之门,恐为公所不龋”上衣曰:“子毋太谦。”遂命仆从,驱驹前往。二人徐行缓步,顷到重门,上衣导入,嘱家人烹茗煮酒款待嘉宾。
筵罢闲谈,更已三报,上衣亲导三缄入于寝所,安慰数言而出,自归内室,私语夫人曰:“吾观三缄骨格清高,必为国家梁栋。梅姬小女尚无配偶,吾欲妻之,尔以为何如?”夫人曰:“大人所取,妾有何词。”上衣曰:“吾闻三缄贵而且富,媒妁甚伙,总以女貌为嫌。明日可命梅姬艳服凝妆游于园内,吾导三缄入后,假托他事出园,俾彼得见女儿,加以风示,自倩媒下定矣。”夫人诺。
次早,三缄告别,上衣苦留,三缄不忍拂情,逐止于此。
晨餐已过,上衣曰:“吾有园一所,花木虽众,恐不足以赏文人。”三缄曰:“公有佳园,何妨赐一入之,以广识见。”上衣于是缓缓前导,方入园门,忽向三缄言曰:“相公直入园中,吾呼仆人燃炉鼎之薪,以款嘉客。”言已,转身而去。三缄入,瞥见名花异种数百余盆,又值令司东皇,缀紫飞红,蛱蝶游蜂,花间不断。三缄手舞足蹈,将左隅花卉尽情赏玩一周。刚转右隅,见一幼女美若西子,身服紫色裙裳,概以五色线纹,刺着万朵梅花。突见三缄,一容变紫,忙呼婢女,斜由西角搴帘而入焉。三缄极目久之。上衣倏至,呼仆烹茗,重整盛馔。三缄饮已,告辞归家,闷卧床头,暗思此女不置。
复礼子云端察得,归告紫霞。紫霞又命二子请月老来宫。
月老曰:“紫霞重请吾躬,所为者何?”紫霞曰:“烦月老天尊查云上衣之女,所配谁氏?”月老遍查册籍,此女无名。紫霞曰:“凡于东狱殿领票投生者,或男或女,皆上月老之册,凭月老查其夙缔而配之,此女何无名乎?”月老曰:“男女无名均属妖部偷生人世。待吾照以鸳鸯宝镜,彼必自现前因。”紫霞曰:“如此甚好。”遂随月老,将云头一按覆盖上衣第宅,以镜下照,镜内现一女子,身佩红梅。月老曰:“此女非他,乃梅精窃生也。”紫霞曰:“是妖曾投福海为徒,被意淫、么姑所害,死于他日。今以色身迷及三缄,如何区处?”月老曰:“可施法力以秽其形焉。”紫霞点首,捏定手诀,向梅姬一指,如花如玉之貌化为可憎可鄙之容。
三缄央及媒媪,再为偷视,媒媪以其貌不扬告。三缄疑甚,复托故踵府,偶遇此女,果与前异,遂弃之。上衣虽恨于心,不便明言,惟思另寻他事,以泄此忿而已。充配之仇,由此而起。
东邻梁公子,一日柬招三缄,饮于何氏园内。何翁二女,一名桃婢,一名杏娇,白璧虽佳,难以方其姿质。三缄饮此,二女亦有炫玉求售之意。三缄倏见,视不转瞬。梁公子曰:“何氏系吾舅衿,君如不弃,吾愿作伐。”三缄为女色所迷,即求公子一言,以作英皇佳偶。公子告之舅氏,舅氏诺。三缄归禀父母,遂纳彩焉。虚灵子查得此举,忙告紫霞。紫霞曰:“是非月老不能查及也。”二子仍往迓之。月老至,紫霞以何氏二女告。月老查册,亦无其名。复取宝镜,照已而言曰:“此乃意马洞之意淫与坏肠洞中枯腑么姑所化也。然三缄既已下聘,欲了此事,非收二女之魂不可。”紫霞如命,当施法力,收去妖魂,二女同时负疾而殒。何翁报之三缄,三缄曰:“吾身无福,不能享此佳人,有累何翁失兹双玉。”因命家仆赎以金帛,厚备衣衾厝之。
自是以还,绝不言及婚配。然色心虽淡,名场之念又复怦然。适梁公子寄音来家,约入都中以求上进。三缄复信后,卜定吉日,与公子竟赴天街。揭晓时,三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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