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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窗上已可看出白色了。
“好快啊!天已快亮了,我还是起床罢。能早些走,总是会早些看到宽琴姐的。”於是他一揭被窝,便下了床。
幸好他内功已至绝顶,两三天不睡,对他也没有什麽影响,精神还是奕奕。
他梳洗完毕,结好帐後,便牵著白马走出客栈。
他已将家中田产变卖所得,统统的换了金叶子,袋在马鞍边的一个囊里。
另外他又做了个皮包袱,把那几本练功秘签,和玉盒装好的参王一起放在里面,围在腰下。
他这时身上所携之物,无一不是令人垂涎欲滴的东西,但他艺高人胆大,所以仍坦然的跨上了白马,向前驰去。
他慢慢的骑著马,走在登封城内的石板街道上,马蹄敲打著石板,发出得得的声响,在清晨里显得更清晰。
忽然一声低沉悠扬的“钨铛”钟声传来,声音里充满了凄凉、悲伤之意。
早晨的空气虽然有些冷,但这钟声听来更使人觉得还要寒冷,那哀伤的声音,飞过大山,树林,清晰的传了过来。
李剑铭停住马,低下头默默的让这钟声飞进他的耳里……他叹了口气,便很快的扬起头来,喝叱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飞快地驰出城门,朝著宽阔的官道,风驰而去。
仅一天的功夫,已来到伊川县城里了。
此时已近黄昏,天边艳丽的晚霞,映著那苍黄的山峦,宛如一幅珍贵的大自然的图画。
大自然里每一个角落,每一段时间,都可以成为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但只是由於人们心情的关系,还有生活上的限制,无法抛却杂务,以一种舒坦的心情,来欣赏它。
李剑铭此时就是如此,他只顾赶路,对这美丽的彩霞,简直是视若无睹。
袅袅的炊烟,自屋顶升起,经过晚风吹拂,便一缕缕、一丝丝地消失在暮霭里……他忖道:“这么快便又天黑了,看来非要休息不行,否则马儿也会累死。唉!若不是有这麽多金子,我真要把马给抛了,施展轻功飞去……”他看看胯下的白马,确实非常疲惫,不由摇摇头,露出一股无可奈何的神态。
这伊川城可并不怎么繁荣,他在城里转了两个圈,方始找到一家比较好的客栈,其馀的都是一些又脏又小的大坑铺的小客栈。
但是这些小客栈却仍是客满,在大坑里挤得密密的,当然那是一些走卒贩夫之类的下流人所聚集之处。
他跨进客栈,一个店小二脸上堆著笑走过来,接过马儿,笑著说:“相公,您住店呀!
我们这福源老客栈是本县第一家的客栈,每间房都是明窗净几乾乾净净的,包您老看了满意。”他说起话来快如放炮,口沫横飞,指手划脚。
李剑铭皱了皱眉忖道:“怎麽天下的店小二都是这麽多嘴?”心中虽这麽想,口里仍说道:“给我找间最好的房间,马牵去要好好地刷一刷,多加些马料。”说罢他将马鞍旁的皮袋解下来。
店小二连忙应声道:“是!是!相公您放心好了,包您老的坐骑会舒舒服服地歇上一晚,明天准能赶个几百里路……”李剑铭连忙制止他再说下去,挥挥手叫他走开。
李剑铭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一个好笑的念头,忙又叫住那店小二问道:“喂!你可是叫快嘴李二?”
那店小二一听,笑道:“相公,您认识我呀!小的正叫快嘴吕二。可是小的从未看见过像相公您这样俊逸英爽的人,大概您老是听人说起吧!我……”他还想扯下去,但被李剑铭止住了。
李剑铭忖道:“这种人简直不能惹,一扯上便没有个完的,真是无奇不有,这儿也会有个快嘴吕二,哈哈,我真猜对了——”他在店伙的招呼下,走进了一间较为乾净的房里。
他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忖道:“幸亏我也曾经吃过苦,否则这种房子怎能住得下去呢?”他脱去长袍,洗好脸,便开始用晚饭。
正当此时,店里熙熙攘攘,人声吵杂,车声辚辚中,一大拨客人进来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