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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过去。盛夏的傍晚,天气还有几分炎热,废弃的田野茂草如毡,依旧蒸发出几味乡村的气息,从这片开阔地放眼过去,金乌西坠,城市的高楼在夕阳的映衬下鬼影幢幢,几只倦鸟归林,身影从咸蛋黄一般的落日中央划过。
唐欣套一件贴身的湖蓝色吊带裙,脚下是一双银白的高跟鞋,身形在逆光的勾勒下显得修长而挺拔。
身处这良辰美景,唐欣看上去很开心,她夸张地扭动着身躯,歪着头对舒志明说:这地方景色还真不错,在城市里呆久了,每日里人喧车挤的,把这人都变成跟傻子差不多了,那时候我家里叫我到附一上班,我头都是大的。说着四下里看看,又有些担忧地说: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地方闹鬼。
舒志明虽然早几天晚上跟唐欣在这路上一起走过一回,当时是第一次跟唐欣近距离接触,充当的是护花使者的角色,心情远没有今日放松,如今大白天的走在这空旷的天地间,仿佛一对情人在乡村里漫步,心里头便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真希望人生就是这样一个美妙的傍晚,能够跟这样一个美妙的女孩牵手,在一条无尽延伸的乡村小路上永恒地漫步。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境遇,家中是卧病的老父和下岗的老母,自己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份600大元的工作,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如此养尊处优的窈窕美女,又怎肯纡尊降贵牵我这清贫布衣之手?想念至此,心中不禁又黯然神伤。
唐欣倒是没注意到舒志明心中在那里翻江倒海七上八下,她想起自己那天中午跟小安走在这路上,大白天的竟然听见一个女人凄惨的喊叫,总有些百思不解,便问舒志明道:书白念,你说怪不怪,我到这里一个月,从来没有碰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自从那天中午跟小安走在这路上听见一个奇怪的女人的哭声之后,突然就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怪事,好象这些怪事也有约定,约好了一起来赶集似的。
舒志明楞了一下,说: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比你早来一个多月,也没听见什么怪事,张长空比我们早来半年,他也没听说有什么怪事,怎么怪事一来就接二连三的呢,我也怀疑是不是真像李新民说的那样,是有人故意在捣鬼。但是也有可能是怪事其实一直都有,只是大家平常没有注意到而已。只是到了某一件特别引人注目的怪事发生之后,我们才注意到其他的一些相关的事情。
你说有人故意捣鬼?唐欣惊讶起来:那他是为什么呢?总不会吃饱了撑的吧?得有个目的呀?哎,我问你,你以前有没有听见小安说起过那个女人的哭声?
舒志明摇摇头:我跟小安也聊过几次,他每次说起的都是原先在乡下遇到的一些事情,在你来之前,我从来没听到过他跟我说这件事。那天你跟我说起你也听到女人的哭声之后,我又特意问了张司机,他也说小安以前虽然也讲些鬼话,可从来没听说他听见什么女人鬼嚎。你那天到底听到那女人哭些什么?
就是你说的小安那天晚上说他看见季巧玲的影子的时候喊的那句话:“我的个——儿呀!”唐欣学着那声音叫了一声。
季巧玲已经死了二十五年,如果她真的阴魂不散,那这二十五年间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有听到过?
她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吧。我听说鬼找替身也跟人找对象样的,不乱找的。唐欣说。
就算这二十多年来只遇到小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可是小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为什么她直到最近一个月才找上门来呢?
唐欣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盯住舒志明道:你不会说是因为我来了吧?
舒志明笑笑道: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最近看了一份资料,报道说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科学家最近经研究证实,人类大脑中存在着一个具有早期预警作用的特殊区域——这个区域可以监控外界环境线索,同时衡量环境变化可能会给人体带来的后果,如果人们不得不在互相排斥的选项中进行选择的时候,或是人们犯错之后,大脑额叶部的前扣带脑皮质就会变得活跃。当人们有可能犯错的时候,甚至是在人们作艰难的决定之前,大脑的这一区域就在学着认知这些因素。看起来,它似乎是在扮演早期预警系统的角色。当我们的行为可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时,它会提前对我们发出警告,以便我们能更小心,同时避免犯更多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的哭声其实是一种警告?比方说我那天之所以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声,就是我的前——扣带脑皮质在向我警告会有危险出现?
舒志明笑笑道:我只是猜测,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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