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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渚洲因为容貌长相近似于小侯爷而成为了小侯爷的影卫,而不过才十岁的连翘,出生之初的颠沛似乎养成了他柔弱的身子骨,永远都只能安静地坐在一边,看哥哥习武,看小侯爷吟诗作对。
只是,他不能满足于这样,他需要一个机会,让他也可以站在人前,鼓起勇气无畏地去保护他们。
终于有一日,小侯爷找到他,拉住他的手第一次开口请求:“连翘,这一次或许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那一日之后,连翘认识了“千面相”念水,从此不再是前朝楚家的小公子,不再是汴凉侯爷府的公子,他日日吞服念水给的“化颜丹”和“落音丹”,尾随在小侯爷身后模仿学习他的举止……日渐的,连翘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成了另一个人。哥哥的惊讶,小侯爷的满意,念水看他时眼神的灼热,无不昭示着他已经拥有了和小侯爷一模一样的脸孔,一模一样的声音,以及一模一样的举止。
离开汴凉的前一天,小侯爷告诉他,从此他便不再是楚连翘。他姓王,名子年,是当今丞相自小相识的少年公子王子年。
听完眼前这个少年的讲述,看着他微闭的眼帘轻轻颤动,沈如有些心疼。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年纪分明比子年要小些,却已经有着这般静如处子的性格,不动声色,将自己的一切隐藏在背后,用他人的脸孔和声音生活。子年,到底是为难了这个孩子。
“你说,你叫连翘?”沈如问,摆手祝福立在一边的杳娘给连翘沏上一壶茶,“渚洲是你哥哥,既然如此为何不是他来代替子年冒险?”
“哥哥有他的本职要做,侯爷说做戏就要把戏做全了,而且会武功的哥哥还需要保护侯爷。京城这里,有连翘就够了。”
少年的声音平静如水,似乎根本没把京城之行看作危机重重的狼穴。明明还只是的孩子,明明还身量未足,明明……明明该是他人掌心的宝却勇敢地站在外面被风吹被雨打。
“楚公子。”杳娘在一旁已将所有的事都听在耳里,毕竟是柔情的女子,多少有些心疼这个孩子的境遇,于是出声,“公子可愿意听杳娘说句话。”少年的眼淡淡地看过来,微微点头应允。
杳娘抚过耳边的鬓发,垂眉低言道:“小公子是前朝的后人,难道就不担心有人将公子你的身份泄露给奸佞小人吗?公子的大义,奴婢很感动,但是,公子也需要为自己考虑。公子可想过,侯爷他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你绝不会拒绝,也知道如果你在京城出了事,只要有人知道你是前朝后人,便绝对没人会联想到侯爷……”
“住嘴!”
原本还是安安静静地听杳娘讲话的连翘突然发怒,手边的白瓷茶杯被他挥手摔到抵上。白净的王子年的脸孔上,是带着怒气的*。
房间里顿时一片冷寂。
“我知小公子一心只会保护侯爷,可是公子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设想吗,如果还不曾想过,那请公子今日想想。杳娘就曾因为这样落得如此境地。”她不紧不慢地将话说完,弯身拾起地上的碎瓷片,恭敬地走出房间。
“连翘,你莫信她一妇人的话,子年待你如手足怎么会害你,这次让你冒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念水急急拉住他的手察看,还好,没有受伤。
连翘怒火还未熄,白净的脸庞隐隐透着*,胸脯起起伏伏,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沈如蹙眉看着他,却意外瞧见连翘也朝这边看过来,并没有移开。他看见他握紧的拳,听见他闷声说道:“子年是哥哥的主子,也就是连翘的主子,他便是害我,我也无话可说。”他这样的举动像是在证明着什么,沈如闭上眼,觉得有些心痛。
良久之后,沈如开口:“连翘,如果有一日事成了,你可还能恢复本来面容?”
也许能,但也许已经不能。
连翘没有回答,只是抚抚自己的脸颊,闭上了眼。
夜以至三更,众人从房中离开,念水被安排在离连翘最远的厢房里,其余的人都各自回房。沈如看了眼连翘关上的房门,回首对鸣泱说了句“今夜你与青竹一同守夜”。鸣泱躬身应答。
房里,连翘解开锦衣正欲休息却见青竹还安静地站在窗边。青竹这个人是个谜,相府上下皆称他与其他沈如的随扈为公子,其他人的出处他已多少了解,唯有青竹,像个解不开的谜。
“青竹……”连翘想了想,“青竹公子,睡了吧,不早了。”
以王子年的身份在相府呆了多日,青竹在身后的日子也已不短,只是除了日常必要的交谈,他真的不曾有与他做过什么深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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