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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炎晖点头:“我知道。”
裴亦墨不喝羽觞中绵酒,脸上却是一丝红晕,继续道:“以前我第一次遇见花戏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喜欢我。”
苏炎晖愣了一下,没有答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美人盯着手中羽觞,缓缓而来:“第一次遇见她,是在扬州,我十四岁,她十二岁。只是一面之缘,怎知她会暗生情愫。从那以后,几乎过了六年,我才再次听到她的消息。”
“什么消息?”
“昔有美人如花,袅袅娜娜如隔长安云端。”
苏炎晖接到:“昔有君子如玉,翩翩风流如存江陵歌中。”
“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何谓是‘昔有‘云……如今终于明白,再美的事物,不过一瞬……如何不是昔有?”
“墨儿,所有人都一样,我也是,总有一日我们都要辞别红尘而去。”
“是啊。最后居然是我亲手杀了她。”
“明明是她自己走火入魔死掉的啊。”
裴亦墨笑着摇摇头,似乎在说“你不懂”,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清风明月,泛舟湖上,月光如纱,淡笑如墨,醉忘池边落花虽美,竟比不上亦墨一回眸,醉忘池边蒹葭虽孱弱,竟比不上亦墨一颔首。
小舟悠悠在湖中央漂浮,远方的青山像是在夏夜里蒙上一层雾,苏炎晖回首,因为背对着月亮,显得身影极暗,站在夜景中,像是孤飞的青鸟。风吹动水面,纹开清圆。
花香伴随风而来,触动二人鼻尖。
香酒新斟,暖暖夏意,驾刻有梅花与玉簪的小舟,问谁能得如此清欢,似苏裴二人比翼双飞?
千丝万缕的青丝,没有发带的束缚,舟楫纵欢,惊起涟漪,鲜有行人,稀疏灯火。怅然无绪,美人真心,酒色浓淡如往昔。
万籁俱寂,唯墨独饮。
曲终薄弱,余炎划舟。
依依不舍,走走停停。
花容月貌,只为情郎。
“对了,墨儿,白蝶要和宫丫头成亲了,今日早晨我刚接到小南的飞鸽。”
裴亦墨似乎有了些许神采:“何时动身?”
“就下周吧,他们要在江陵骊龙宅办呢。”
“好,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墨儿,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就像这样,乘舟进入醉忘池深处?”
“当然。”
“那以后我们天天都这样,好不好?”
“好。”
“今日我看你气色都好了许多,一定是春衣姑娘的药方起作用了。”
“……嗯。”
“你醉了。”
“没……没有。炎晖,我有点冷。”
苏炎晖放下舟楫,过去抱住裴亦墨道:“六月份还冷?墨儿,你是不是睡着了才冷?”
“嗯。”
“咱们这就回去吧。”
“你抱我……”
苏炎晖将裴亦墨来个公主抱搂在自己怀里,笑道:“当然是我抱你。”
长相思,摧心肝。
屋内。
苏炎晖将裴亦墨放在床上时,美人已经睡着了。
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奔腾而过,但忍着不规律的呼吸声,为他轻轻盖好被子。
那些补药能让他撑到什么时候?天晓得。裴亦墨每天不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又有多么大的痛苦,苏炎晖也不知道,但苏炎晖明白这家伙不管自己怎么痛都不会说出来。
裴亦墨有着天底下最完美的脸,却亦有着人世间最艰难的情。
不辨春秋,不知岁年……
我愿与你永生永世在一起,在这醉忘池的轻舟上,看亭台楼阁,看几度春来,看湖水如蓝。
年少多少韵事,罢了花台,负了韶华,断了秋雨,碎了容颜。
月落灯前闭北堂,神魂交入杳冥乡。文通毫管醒来异,武帝衡芜觉后香。
……
江陵,蓬莱山庄。
收拾残局着实费力,这次打斗几乎费了蓬莱山庄四分之三的人力,加上江黛卿一直昏迷不醒,江碎魂亦是一个头两个大。
闻南回推开江黛卿的门。
看到江碎魂也在,他拱手作揖:“晚辈见过江庄主。”
江碎魂抬着疲惫的脸,道:“闻公子不必客气,坐吧。”
“江庄主……若不是因为南回,江公子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江庄主,今日南回是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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