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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欧阳彰要回南崎,高瑾只当他是厌烦了京里诸事念着家乡,之後高瑜提到井奕祺在南崎,他便再不能自欺欺人,欧阳彰执意回南崎是为了那个让他们都牵肠挂肚的阿三,不否认当时他心中颇为吃味,然而如今却再无暇也无心想那些了。
“瑜儿说得对,阿三最怕寂寞了,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那里。”
“莫非皇上是要……”
“这勿需你担心,朕自有主张。”
经过漫长的沈默,欧阳彰才缓缓点头:“是。”
“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你先下去吧。”高瑾按了按太阳穴,他乏了,也想一睡到天明甚至一醉解千愁,但他是一国之君,有许多事情他不得不顾,他必须坚持。
这些年来,能让高瑾如释重负同平常人那般欢笑的,只有一个欧阳彰。高瑜做不到,井奕祺做不到,然而欧阳彰却做到了。如果那个人能时时在身边多好……
欧阳彰退出御书房,一跃上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坐在树枝上仰靠着树干,恍惚重复道:“阿三最怕寂寞了……最怕寂寞了……”望着高瑾俯首批阅奏折的模样,不禁想起自相识起与高瑾的种种,和昨夜他无意间说出的那句惟愿自己平安的话语,心中漫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怔怔说道,“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呢……”
有些事有些话,他不说,他便不问。不问便可装作无知无觉。
欧阳彰没有那麽广博的爱,他的心很小,早就被一个井奕祺填的满满当当。
☆、第二章(五)
到了晌午十分,宫娥来传话道:“皇上国事繁忙,今日便不与欧阳大人共用午膳了。”
欧阳彰翻身跃下树来,轻飘飘地落地,未多说什麽便径直回了房去。果真看到房中已经摆满了各色吃食,尽是他喜欢的。
之後,高瑾成日埋首国事,似乎再无闲暇兼顾其他。
高瑜被太後关在自己宫里看着,片刻不得离。
倒是欧阳彰仍同往常一般逗鸟喂鱼,优哉游哉。却自始至终只他一人,笑也一人,愁也一人,思也一人,念也一人。
便如此又过一月,试剑大会的日子到了。
头一日,高瑾亲自到了校场,说了许多体恤鼓舞的言语,目光在炎烈身上停了片刻,续道:“今次试剑大会的优胜,朕依旧会满足你一个心愿,除此之外,还能与这位欧阳彰大人一试高下。”
底下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都已听闻过如今的智真皇帝非但文治武功,就连那身形风貌也倾国倾城,如今一见,不止未觉夸大,甚至觉得这人的容颜气度皆不是那一两个溢美之词能承受得了的。也不管是否犯了大不敬,都是瞧得痴了,个个心怀爱慕,恨不能他说一句便赴汤蹈火而去。
听到欧阳彰三个字,一众人才把视线从高瑾身上移开,虽说不舍,却怎能不想见见这个传闻中让他们的皇上“宠爱有加”的人呢?
见欧阳彰站上前来,风轻云淡模样,仿佛是骨子里带着的风流潇洒,开口便是:“今日天朗气清,比试结束,诸位不妨去散个步吧。”轻轻一笑,宛如春风,融冰化雪。当真叫人无法想到便是这样一位翩翩公子,曾浴血沙场斩敌於马前使敌军闻风丧胆。
“今次优胜还将与欧阳彰一战。”众人低声复述,面面相觑。
赢了,必将扬名於天下,然而那岂不是当众叫欧阳彰难堪?以现下皇上与欧阳彰的关系,难免仕途不顺。但若是输了,这试剑大会优胜之名又怎还好意思担着?将来也势必成为笑柄。
然则虽是如此想了,众人也知最後与欧阳彰相较高下的多半不是自己,不约而同瞧向被誉为今次优胜热门炎烈,却见他仍是一副漠然,浑似视周遭一切如无物。
木天一早将高瑾与欧阳彰的“试剑大会之约”告知炎烈,即便他一无所知,也不会有多少惊讶,他的所有瞻前顾後,仅仅只与高瑾一人有关,旁人如何他皆不放在心上,只要那人平安喜乐,便心满意足,万死不辞。
“那麽,便开始吧。”高瑾一扬手,校场内锣鼓喧天,一阵紧过一阵,一阵激烈过一阵,仿佛暴雨将至、大战在即,待得鼓声停止,试剑大会就此开始。
高瑾并未多耽,大会开始没多久便起驾回了宫,临行前对今次主审木天一说道:“比试完了,带炎烈来见朕。”转而又对欧阳彰道,“方才你没来由的说什麽‘天气好散个步’作甚?”
“我只是瞧他们各个面有菜色,想是这三月关在试剑山庄憋坏了,眼下终於能重获自由身,可不得叫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