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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家累累。“向街头大叫,说:”五百年后,我在西湖坐化。“后来南宋孝宗未年,临安西湖有一匠人善于锻铁,自称为丁野鹤。弃家修行,至六十三岁,向吴山顶上结一草庵,自称紫阳道人。庵门外有一铁鹤,时有群儿相戏,说谁能使铁鹤飞去就是神仙。只见丁道人从旁说:”我要骑他上天,等我叫他先飞,我自骑去。“因将手一挥,那铁鹤即时起舞,空中回旋不去。丁道人却向庵中沐浴一毕,留诗日:”懒散六十三,妙用无人识,顺逆两相忘,虚空镇常寂。“书毕,盘足而化。群儿见丁道人骑鹤过江去了。
至今紫阳庵有丁仙遗身塑像,又留下遗言说:“五百年后,又有一人,名丁野鹤,是我后身,来此相访。”后至明末,果有东海一人,名姓相同,来此罢官而去,自称紫阳道人。未知是否,且听下回分解。诗日:坐见前身与后身,身身相见已成尘。
亦知华表空留语,何待西湖始问津。
丁固松风终是梦,令威鹤背未为真。
还如葛井寻圆泽,五百年来共一人。
第六十三回 玳员外修塔开金藏 空大师奉母上莲台
诗曰:
三十二相遍圆通,五百由旬过化城。
一粒粟中藏世界,大千海里转光明。
黄金满地随时现,白玉为台踏步行。
嚼破虚空还色相,不知无灭亦无生。
却说月娘了空辞别雪涧禅师,母子、玳安、小玉和老师姑出海,同这一起东京进香女眷到了淮上分别,因去辞别玉楼。玉楼也要回山东。闻知山东路上大乱,盗贼大多,妇女不敢独行,又搭了一个河南客船从徐州起岸上汴梁,才回清河县。那时金朝与南宋讲和,因此南北通行,无人盘洁。玉楼把淮安宅地典卖,葬了公公丈夫,痛哭一场,别了老师姑,和月娘上山东路上。不消化斋,走了半月,到的汴京。正是金主亮登极,粘没喝、兀术太子久已死了,燕京大乱,金主亮大杀宗室,将他伯叔兄弟姐妹姑侄尽行奸乱。因此,中外离心,大臣反叛。金主凶淫异常,要来汴京修造行官。不日南侵淮上,造船千只,东昌临清一带河路乱成一块,这月娘不敢回乡,只得同玉楼赁个小房,在东京住下。在那汴河西沿烧的大觉寺傍边,靠西一带空园,几间大瓦房,都烧了一半,多少几个穷兵住着。外面门上写一帖是“内有闲房赁住,不争房价”。玳安、了空看了道:“如今大娘出家,和三娘小玉住在一个屋里,你我是一僧一道,路上行走还怕人盘问,这个京城如何好一处同祝不如寻个闲房,咱两人安身。白日在外化斋,夜间同宿。这个破房子写着不争房价,一月给他三四百钱,住不上两个月回清河去了。”了空道:“说得有理。”问了问住房的,道:“是几间官房子,没有正主,闲了二三年,不拘多少,你们出家人有甚贵贱,只是一件,房子破了,里边砖石门窗还多,不可作践,又有些古怪,夜里丢砖弄瓦的,不甚安静。你但不惊恐,尽你住几年,房钱不消论。”玳安道,“且讲一月三百铜钱罢。”众兵道:“随便罢,不消讲。”说毕,玳安、了空去享知月娘:“俺在河西沿几间破房住下,各人取便来往看问,倒也不远。”月娘点了点头道:“随你们便罢。”说着各人去了。玳安买了一把锁,将他和了空的破衲掇、扁拐、蒲团、一套儿行脚衣装,锁在一间破楼底下。白日了空往城里化斋,玳安在巷口打坐,时常照管月娘屋里薪水。玉楼的家资渐渐的消乏,月娘的首饰久已费尽,只一个了空化斋在外,那得养五六口人。月娘、玉楼也常使小玉在街上揽些女工,多少换钱糊口。
却说玳安一日在破搂下睡着,梦见西门庆进门来,披头散发,手拿着一个金砖送与玳安道:“我东墙下有四窖金砖留下,等你和孝哥。你只在这古井傍青石下,看有火起处找去。”玳安醒了,听听正打四更。叫了空几声,全不答应。原来了空做梦到了清河县昆卢庵,筑起一座七宝塔来,都是黄金,安上舍利放出佛光,把山门都罩了。忽然惊觉,玳安叫他,说他的梦,了空也说他的梦,两梦相合,不知主何事。
玳安起来撒尿,只见东墙根下起来一块火,其色非红非青、半黄半绿,绕着墙脚往地下去了,玳安道:“此事甚奇,正应梦中言语。”叫起了空来,照着火起处细找,原来一块石板压着井口,塌了半边。玳安使扁拐一试,全然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