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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红色力量正行进于金沙江到大渡河之间的大山中,遭到数十万国民党军队围追堵截。红色力量主帅制定了佯攻大树堡、暗渡安顺场的战斗计划,进入冕宁县城后,与彝族兄弟和睦团结,其先遣团迅速夺取了安顺场渡口,先以重炮消灭对岸碉堡,随即派遣十七位勇士驾孤舟横渡,扑击对岸守敌。之后,国民党最高元首蒋介石飞临川军首脑驻地,迅速调集部队左右夹击安顺场,妄图趁红色力量半渡而击,将渡河的对手分割围歼。蒋介石身经百战、精通兵法,扬言要红色力量重蹈昔日太平天国石达开的覆辙。
大渡河是石达开的受死之地,水流湍急而地势险峻,如果没有非凡智慧,任何人都会因石达开之亡而避开此地。红色力量主帅迅速变通,将计就计,一面继续造成在安顺场涉渡的假象,一面另辟泸定桥为强渡点,并且另外派大将刘伯承佯攻雅安,作直取成都之状,迷惑国民党军队,成功地调开了固守泸定桥的川军208旅。等到蒋介石察觉真相时,红色力量左路部队已占领桥头,攀着十三根凌空摇荡的铁索向右岸突击,迅速击溃守敌,在这场战役中获得战争教科书一般的完胜。
大渡河,并未如蒋介石所设想的,令红色力量成为第二个石达开。
丁峻想到“第二个石达开”这六个字的时候,心头亮光突现:“第一个石达开真的死了吗?蒋介石十万大军重重围困,尚不能消灭天佑恒昌的红色力量,大渡河这道所谓的必杀天堑,岂不是成了红色力量腾飞的‘龙门’?一跃龙门,海阔天空,自此完成了独步天下、执掌乾坤的建国大业。既是龙门,则石达开那样的奇人,岂会垂手而亡、坐以待毙?蒋介石以‘第二个石达开’来比喻红色力量,岂不正是国民党亡败的谶语?”
第七十二章 天空之河
他甚至想到,作为国民党的最高元首,蒋介石以“第二个蒋介石”作喻,绝非信手拈来,而是早有预感。
由壁画上看,那振翼而飞、擎棍进击的神将气势磅礴,无可抵挡,与历史上困于大渡河、悲于将士性命、哀于后宫嫔妃子女命运多舛、优柔寡断而不能决断的石达开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所以,丁峻相信,昔日被清朝史官妙笔粉饰的“太平天国贼首石达开束手赴死”段落,不过是翼王瞒天过海、金蝉脱壳之策,冒名石达开者人头落地之时,真正的翼王早就乘风远遁。
“为何不问我看到了什么?”良久,雪晚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丁峻淡淡一笑:“任何人对于恐惧的回忆都是极其痛苦的,我不想看你痛苦的样子。其实,既然那些事已经过去,不如悄悄淡忘了就好。”
自进入这奇怪的山中绝谷,他所见到的,全都是匪夷所思的怪事,已经目不暇接。如果雪晚不愿意多说什么,他也不会在意。况且,雪晚每次蹙眉,都让他的心有被刺痛的奇妙感觉。
“可我必须告诉你,因为按照大祭司的意思,要留你在女城常住。我的遭遇发生在女城中最危险的地方,早早告诉你,或许可以提醒你及早避开,免遭灭顶之灾。”雪晚回答。
丁峻点点头,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那地方是在‘神部’的边缘,表面上看是一条白浪翻滚的湍急河流,任何成年人都明白,一旦坠入河中,必定会被大浪卷走,跌入山底的岩洞中,于尖锐石隙中粉身碎骨而亡。我那时只有七岁,忘记了因为什么,一个人走近那大河,并在河边弯腰喝水,一个不慎跌了进去。我以为自己会死,却没想到,我的身体竟然穿越了那条近五个大人摞起来那么深的水体,落在一段笔直光滑的山坡上,一路滑坠,落入地势幽深的山谷。当我从大惊失色中清醒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抬头向来处张望,以确定从哪里归去。但我根本没想到,我所看到的,是一条横在天空中的白色长河——”
这段话令丁峻震惊,并且为之迷惑,因为他暂时无法想象“横在天空中的白色长河”是什么意思。
“那河就在我头顶上,约十几层楼高的位置,由东向西,翻翻滚滚流去。我能确定那是一条真正的河而非幻觉,因为我浑身都湿透了,浸湿我衣服的,百分之百是无色无味的河水。只是,那河从半空流过,却没有水滴落下来,仿佛有一把无形的伞撑在空中,挡住河水,却任由我们的视线穿过。当时的情形,像梦,但却绝对不是一场梦。之后的很多年,我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自己是无意中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才坠入了那奇怪的山谷。可是,我遍访当世最顶尖的物理学家与水文学家,都对我的描述持怀疑态度,以为那只不过是我的空想或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