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页)
率数骑来贺,大宴三日,订为婚姻,愿以庄主炭团归少青,备娘子位。越数日,少青欲往可庄答拜,吉人谏曰:“明礼,豺狼也,币重言甘,其心难测,不可不虑。”少青曰:“礼尚往来,不往,必小觑我。谁敢相我往?”可当曰:“俺与松龄,俱与明礼有仇,去不得,俺有一故人,名可介之,自幼精于武艺,力敌万夫,然命运不齐,数十年不能博一庄勇职,因使酒,打死人命,明礼欲置之死地,俺力救得免,罚为庄奴,终身为公田佣,手裂足皲,不得升斗活妻子,俺自乌龙庙随先乡长去,老父物故,家无兄弟,全仗介之敛葬,久欲使人招来,为公驱使,未得其间,今有一书札,公如寻着他时,着他带了家小,随公来归,也是他的出头日子。”言着,流下泪来。少青备问介之住处,可当曰:“庄之北,有奉公坊,十余家茆盖土墙的,一问便知。他还有个儿子,名可冲,魁梧出众,亦多力善斗,计今年二十岁上下,这等人留在可庄,终久湮郁到死。”松龄曰:“可庄的亲事,伪多真少,某以为先使人往可庄各庄勇处,央他做媒,又花红鼓乐,行了聘礼,闹得满庄男妇皆知,学刘先主赘孙夫人故智,弄假成真,也未可知。”少青想了一夜,次日,令斗腾骧领兵三百,屯碣门外,玉凌云领兵二百,抄小路屯羊蹄径外,择定正月初十日,使玉吉人率兵百人,扛了花红羊酒,彩旗一队,鼓吹两部,鸳锦千匹,元宝百锭,火杂杂地,闹进可庄来。可庄男女老幼,挤拥着,观那聘礼,诸庄勇也有来贺喜的。明礼大惊,与可夫人商议曰:“原是哄他的话,赚他来擒了出气的,他便认起真来,这便怎处。”夫人嚷曰:“我半生只有这个女儿,这话可是哄人的么。闻这颜少青,是个少年英俊,招了这女婿,也不辱没你。如今闹嚷嚷,合庄皆知,不知将假作真,免人笑话。”明礼又与陶士秀议了一回,如退回了聘礼,他定不来,失信事小,诛仇事大。况杀了少青,可并韩庄而有之,此万世之业也。不如就这样行罢。一面备办酒筵,款待吉人,打点回礼。吉人曰:“我庄公择定十六日来谒岳丈岳母,先使某来禀知。”明礼以好语回答了,犒赏从人,又使十余人扛回礼,随吉人回左眉庄而去。
。。。
 ;。。。 ; ;
第十二回 访榕坊众小厮拿石 宿茆屋两村女联床
先时,少青已随扛聘礼的军士,微服混进可庄。怀着可当的书札,竟寻奉公坊。那坊,在庄北之北,是个绝僻野的所在。寻了半日,这里尽是破衣黎面的穷民。指左边一连三大榕树盖着的,便是奉公坊,又名古榕坊。少青将到那榕树边,只见榕树里,有一株绝鲜红的桃花,从绿荫中斜穿出来。桃枝上,挂着百钱,有七八个小厮,在那里闹着。一个虬髯的农夫,约有五十年纪,穿件蓝破袄,指着前面一条大方石,向小厮曰:“你们拿得这石,安在树下作个石凳儿,便将树上的钱给你。”少青立住了脚,心里寻思,这石那止三五百斤,且看小厮们如何拿法。只见一个眉目绝端正面微赤色的,挽个蛙角髻,年可十五六,扎起衫袖,先向这石摇一摇,然后抱将起来,如木箱儿一般,轻溜溜地行近树下,横放着,便来夺桃枝的钱。群小厮不服,嚷曰:“我们并不曾拿得,你如何便要夺钱?”农夫笑一笑,教那蛙髻小厮,将石拿回原处,让众小厮拿。分头拿时,蜉蝣撼大树,那里动得分毫。那蛙髻小厮拍着掌,笑曰:“你们如何不拿?”众小厮低着头只不做声。那蛙髻小厮,复将石拿回树下,放得端正,又拍着掌曰:“钱呵钱呵,想是没人争了。”正欲取钱时,只听得横笛响,远远地牛背上一个牧童,咿咿哑哑的吹将来,停了笛,叫曰:“你们玩甚么,偏偏的背着咱。”众小厮亦拍掌曰:“这钱是有人争的了。香香,你快来夺钱。”那蛙髻小厮,只是红着面,不语。牧童下了牛,问了备细,便拿那石,双手一抱,向上一抛,打个转,接着。连抛,连转,连接,风车儿的玩了一回。众小厮一齐喝采,农夫亦拍着掌赞曰:“好大力。”少青寻思:“这石比牧童的身躯还长大些,如何只当作纸球儿抛弄。”正呆着,又听得嚷将起来,却是前拿石的蛙髻小厮与牧童争钱。农夫将钱分作两份,一人一份,笑嘻嘻的拿钱去了。众小厮亦一哄而散。少青便上前,向那农夫拱拱手曰:“敢问这里有个可介之么,烦老丈指示。”农夫眼里看着少青,口里答曰:“只某便是。有何见教?”少青遂向怀中取出可当的书札,交与农夫。农夫看了,大喜曰:“公就是颜庄公么,好庄公!”言着,早拜将下去。少青刚回了礼,介之便拉着手,拉进茆屋里,见先时拿石的蛙髻小厮与那牧童都在这里玩着。介之喝曰:“贵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