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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回想时阑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表情,那个语气,寒气从脚底板上蹭蹭地往上冒。她瑟缩地想到一件好像不可能的事‐‐月圣门,的,头头,该不会,就是,时阑,吧……不,不可能的!她遏制住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月圣门是怨妇组织,头目叫圣姑,肯定是个女人。如果是时阑,那就要改名叫圣爷了。不过……往往,越不可能的事情,越是真的!朝廷之所以现在都找不到月圣门的圣姑,就是因为,他们绝对想不到,圣姑是个男人!宁右相、十七皇子乃至裕王老去不二酒楼转悠,因为他们认为她杜小曼就是圣姑,他们是去抓圣姑的。那么,月圣门的干部之一月芹带着仙姑们天天光临不二酒楼,就只是去招她杜小曼入伙那么简单么?或者,她和宁右相他们一样,也是来见圣姑的。这个圣姑就是……姜知府居然想要干掉右相和王爷,是不是太大胆了?还是有人在指挥他这样做?这世界上有什么不可能呢?就好像孤于箬儿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孩子还会变成男人一样。对了,会不会……杜小曼再度想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时阑,该不会和孤于箬儿拥有同样的体质吧。或者根本就是孤于箬儿的同族,在月圆之夜,可以变成女人。也可能,他根本就是雌雄同体……杜小曼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时阑的脸。灯光下,他的轮廓看起来不太分明,竟有了几分阴柔之气。杜小曼想象了一下,把他的容貌更女性化一点。不知怎的,她的脑中自动生成了这样一幅画面‐‐西湖风冷,月色如血,时阑一身绯衣,乱发飞舞,兰花指挑起一片花瓣,勾起山楂泥一般的烈焰红唇,妖娆一笑……她打了个冷战,手一滑,筷子吧嗒掉在地上。她赶紧弯腰去捡,一只手和她同时伸向地上的筷子,与她的手相碰,杜小曼立刻像被电到了一样向后缩,脑袋撞到桌角,桌上的饭碗一跳,还好没有摔到地上,碗里的饭洒了她一身。杜小曼抖着身上的饭粒儿,时阑把筷子放在桌上,微微皱眉:&ldo;你到底怎么了?&rdo;杜小曼站起身道:&ldo;我……啊,我老是担心,宁景徽会不会带朝廷的兵来抓我们……&rdo;时阑替她拍了拍身上的饭粒,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刚刚撞到的地方:&ldo;放心,宁景徽应该一时半刻找不到这里。&rdo;他的语气很笃定。杜小曼强笑着说:&ldo;呃……呃……是吗?那,那就太好了。&rdo;时阑墨黑的双瞳凝视着她,杜小曼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傻青蛙,在抬头看着一条正吐着信子的眼镜蛇。时阑轻轻揉着她被撞的头,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的语气说:&ldo;别怕,有我在。&rdo;杜小曼在心里流泪。以前她看恐怖片的时候,看到女主角面对变态瑟瑟发抖,吓得频频出错,她都会对着电视抱怨,这女人太蠢了!太没用了!振作点不行吗!现在,她知道她错了!她真的错了!直面一个变态的惊悚程度要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到!太吓人了!妈妈,我要回家!时阑揉了一会儿后,终于松开了手。杜小曼强忍着打架的牙关吃完了饭,时阑终于和饭碗菜碟一起走了,临走之前又用那种令杜小曼不寒而栗的语气说:&ldo;唉,衣服都脏了,你只能再沐浴一次,我让人再找衣服。&rdo;不一会儿,热水送来,杜小曼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一层血红血红的花瓣儿,眼前金星闪烁。乔院主家的老妈子帮她擦背。杜小曼装作闲聊般道:&ldo;院主真是好人啊,替我妹妹治病,又留我们吃住,还麻烦您老人家照顾我们。&rdo;老妪道:&ldo;姑娘莫得客气,你们是贵客,应该的。&rdo;杜小曼道:&ldo;我们只是来投靠时阑表兄,他也是借住在这里的,怎么能算贵客呢?&rdo;老妪顿了顿,道:&ldo;是哦,是哦,借住的……那姑娘也算是贵客……&rdo;任杜小曼左右套话,都没漏出半点口风。难道整个书院,都是月圣门的势力范围?和蔼的乔院主,挺有趣的蒲先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