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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景徽微微颔首:&ldo;也罢,多加小心。&rdo;杜小曼觉得场景很微妙。裕王和慕云潇在身份上都要高于宁景徽,但看他们几个的言谈,隐隐却都以宁景徽为尊。慕云潇是个空壳子的虚衔王爷,看右相的脸色行事并不奇怪。可是,连身为皇帝叔叔的裕王,刚才说话的时候,都对宁景徽礼让三分,这就很有趣了。难道,宁景徽就是传说中的权倾朝野?杜小曼油然而生了一股钦佩,右相大人真是古代公务员的楷模!就是有时候虚伪了点,是非不分了点。比如,对待她。但是,人无完人嘛。宁景徽、慕云潇与知府一群人向着远处去了,杜小曼刚想松口气,本应去往另一方的裕王却流连不去,还向树下走了走。杜小曼在心里碎碎念,快走吧!快走吧!裕王蓦地抬起头,向树上扫了一眼。杜小曼打了个寒战,树枝微微颤动。裕王身边的兵卒很敏感地喝道:&ldo;什么人!&rdo;举起弓,取出一支羽箭。裕王摆摆手:&ldo;一只鸟而已,可能是被火光惊了。&rdo;带着兵卒向另一个方向去,临走之前,仿佛不经意的,又向树上瞥了一眼。这一眼,让杜小曼脊背的衣裳都汗透了。裕王的视线正与她的视线相遇。他发现了!为什么故意放水?是要猫玩耗子,还是诚心放她一马?正在这时,屋舍的方向喧嚣声大起,杜小曼小心地探头望,隐约听到那位姜知府的咆哮声:&ldo;蠢材!……竟跑了!要尔等何用!挖地三尺也要把密道找出来!&rdo;依稀是裕王的声音道:&ldo;不必挖地三尺,对机关密道,我略懂一些。他们大概从宅子的什么方位进了密道,你们有数么?&rdo;一个结结巴巴的年轻男声回答:&ldo;是……东南角。&rdo;姜知府道:&ldo;一层二层?&rdo;裕王的声音含着笑意:&ldo;自然是一层,谁家的地道挖在二楼?&rdo;姜知府连声自责请罪,杜小曼再打探河岸的方向。不知道能不能趁他们的注意力在屋舍中的时候,趁乱抢一条船逃跑……只望了一眼,她就知道,这是痴心妄想。河岸一圈围得密不透风,只看见火光和人影,明明看到有很多士兵和宁景徽他们冲向屋内去了,居然还剩下这么多!杜小曼悻悻地回过头,怎么办啊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趴在树上等着别人来活捉吧。她相信,依宁景徽滴水不漏的个性,临走前肯定不会放过每一根树杈。孤于箬轻声说:&ldo;房子里,打起来了。&rdo;杜小曼不懂武功,耳力自然比不上孤于箬,竖着耳朵听了片刻,什么都没听到。&ldo;那大概是郭婶等人逃逸的密道被发现,快要被抓到了吧。&rdo;孤于箬秀气的双眉微微皱起:&ldo;不太像。&rdo;嗯?难道是郭婶绝地大反攻?杜小曼觉得,除非郭婶在地下藏了一个师的兵力,否则不可能扭转局面。只是早片刻和晚片刻的差距而已。杜小曼在逃脱无望的境界中,仍深深地盼望,朝廷能把郭婶这帮人拐子判重重的刑!可怜那些女子,被迫做了这样的营生,即便被解救出来,在观念保守的古代,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等于一生都被毁了。真是不公平,明明她们是受害者。女人总能这么轻易地被毁掉,社会的观念,道德的标准,总是对女人特别的严苛。杜小曼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看天:&ldo;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对男人和对女人的标准完全平等就好了。&rdo;孤于箬疑惑地道:&ldo;你在说什么?&rdo;杜小曼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把这句话说出了口:&ldo;啊,没什么……到底咱们怎么才能……&rdo;孤于箬再望向房屋的方向:&ldo;我又听了一下,好像他们自己打起来了?&rdo;杜小曼愕然:&ldo;啊?&rdo;孤于箬认真地说:&ldo;应该是的,这些官府的人,自己和自己打起来了。&rdo;杜小曼还来不及目瞪口呆,房屋方向的天空上,突然绽开一朵烟花。河边传来了呼杀声。河岸上、船上的一些兵卒抽出兵刃,向着自己身边的其他兵卒砍了下去。那些被砍的兵卒们猝不及防,很多还都来不及拔出兵器就倒了下去。落水声不断。孤于箬抓住杜小曼的袖子:&ldo;你看,他们的衣服不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