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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混乱的声音中找出那个声音,然后想继续听,没有再听到,但渐渐的,其他的声音也消失了。
要结束了。
我睁开眼睛,四周没有雾气,没有穿着长袍戴着面具的人。
我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幻境的,从地下瀑布那掉下来开始?还是从我看到那种绿色的光开始,还是壁画?
我辨别了一下,四周有光,我不是身处一片漆黑之中,是火光。我的脚下是绿色的琉璃砖,这也没变。接着我看到我的面前是一个方形的深坑,正中央有一具黑色的棺椁,连它也在。但是上边落满了灰土,不像是刚刚打开过。
我正站在边缘,再走一步就会掉下去。我的头顶垂下很多六角铜铃,我攥着其中一个,手心里都渗出了血。
一时还理不清晰,我只看到这铃铛跟幻境里的可不一样,它没有松香,是可以响的。
忽然,有另一只手从我身后伸过来,轻轻掰开了我的手,然后把铃铛从我手里拿出,又将它稳稳地固定。
可能在幻境里太久了,眼前还是有些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不是我自己的手。
接着我感到,有人正拦腰制着我,他又带着我向后退了好几步。
其实脑袋还是很晕,但我缓了缓,感觉四周都安静了。
结束了。我舒了一口气。
我愣愣地站着,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但这不是蛇毒产生的幻境,醒来没有疼痛,一定是六角铜铃。
渐渐的,全身的感官都恢复过来,我感到脖子边上有人在喘气,后背上贴着那人的前胸,他的心脏跳得跟打雷似的,是我清醒过来听到的第一种声音。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想跳进棺材的人是我,我受了幻境的蛊惑,差点跳下去。
我在幻境中感到的拦着我不让我去救闷油瓶的人,不是戴面具的,是我身后这位,他是要救我的。
我挣了一下,想回头看看“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力气很大,不松手,还搂得更紧。
大概又过了半分钟,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我张开嘴:“你来了。”
我嗓子都哑了,看来是真的吼了一阵。
没人回应,我又深吸一口气:“不跳了,我醒了。”
身后的人顿了一下,终于松开我。
“你小子他娘的总算清醒了!”
是胖子的声音?我愣住。
接着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胖子的脸上是笑的,虽然挂了点彩,但是没有在石棺里憋成紫色。
“这是几?”胖子伸出三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指着自己的脸,“我是谁?”
“三胖子。”我说。
“三胖子是谁。”胖子作势要抽我,“我是你胖爷。”
“行了,这会儿你是我祖宗都行。”我叹口气,摸了摸腰上还搭着的手,这么长的手指,哪里是胖子。
他也在呢。
我转过去,看到身后那人的脸,闷油瓶眉头皱着,竟是一脸的担忧。
他们的出现,让我刚刚感受到的那种夹杂着愤怒、焦虑和崩溃的感觉,像退潮一样退去。
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样。
我知道他们过来了,就会安下心来。
只是我本来以为我能恢复淡定,结果看到闷油瓶的脸,看他这种神情,我又“崩溃”了。
我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觉,这跟在青铜门前再次见到他时还是不一样的。可能更会像十年前他在我脖子上捏了一下之后,如果我醒来,不只看到鬼玺,还能看到他时我才会有的感觉。
我的心里有很多情绪一时都冒了出来,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身体的反应比较直接,我们对视了几秒钟,我上前,伸手抱住闷油瓶的肩,渐渐用出我最大的力气。
闷油瓶显然没想到我这么激动,还要抱抱,我看到他眼睛都睁大了。
他的外套还在我身上,只穿着背心,他身上的肌肉含量很大,但不夸张,这么抱着,特别有质感。
一定很少有人敢这样拥抱他。
闷油瓶却实在不会安慰人,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才伸手拢在我背上,动作僵硬得我要笑场了。
其实,实在是笑不出来,我把脸埋到他脖子那,抽了一口气,一阵心酸。
闷油瓶倒是收紧手臂,又在我背上拍了拍,说:“吴邪。”
闷油瓶的声音其实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