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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毫不犹豫,很快她就被打得没了力气,躺在冰冷的地上无力地呻吟。身边有人停下,她虚弱地抬头,却被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熟悉的味道,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可能忘记。
于是她哭出来,紧紧抱着他的腰。他更加用力地回抱,温柔地蹭她的脸颊。
“傻瓜,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他心疼极了,声音都在发颤。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生怕碰到她的伤口:“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信?”
她信啊,她什么都信,只要是他说的,她什么都信。
他说过,她的一切都会接受。
不堪回首的过去、不够干净的身体、没有未来的未来……
她难受地呻吟,带着哭腔。她真的很想哭,真的很想知道上天对她的考验还有多少?
多年前那次弓虽。暴她挺过来了,流产时的痛苦也经历了,甚至弄伤了身体不能做妈妈也好像接受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他真的接受了,和她一起,可是,她却来不及了……
她侧过脸,眼泪忽地就流出来,顺着脸颊滚到了枕头上,瞬间就被吸收。
那年,她才19岁,某次无意的深夜晚归,在无人的黑色巷子里,她被陌生的男人弓虽。暴。
就那一次,她怀了孩子。打掉以后,她就不能再生育了。
以为这是最坏最坏的情况了……
那个陌生人,他是艾滋病人。
艾滋病毒潜伏7年后,她也是艾滋病人。
过了两个星期,发烧的情况有所好转,医生开始治她的眼睛。他不爱说话,殷复颜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病了以后面目可憎,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不懂中文。
眼睛的情况有所好转,皮肤上开始出现疱疹,棕色的皮肤斑,布满了手臂和后背。她倒不关心这个,反正是冬天,没人能看见。就算到了明年夏天,大不了不穿短袖就是。
当然,前提是她能活到那个时候。
眼下她只担心一件事。
虽然医生通过翻译告诉她说脑部没有出现异常,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神经系统是不是开始病变,自己是不是开始痴呆。
因为她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很多的事,都是对她很重要的事。
跟他在一起的事。
她没办法,买了笔记本和笔,不管想到什么都会赶紧记下来,她真的怕自己会忘掉。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在国内从没有这么多清闲的时间,现在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都来不及。她可以尽情坐在窗边发呆,偶尔看看东京这个陌生的繁华城市。
她记了很多事情,厚厚的本子,很快就写完了。她以为自己快忘了,竟然还能想起这么多。往回翻看,阵阵墨香味。
她一字一字费力地看,普通的记事本,白纸黑字。原来这就是自己,好像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待自己。她想哭,又想笑,看着那日记,看戏一样。活了这么多年,真正经历过的事,竟好像是别人的事,和自己不相干。
日记里好多关于他的事。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竟还记得他穿的衣服,藏青色的,款式很随意。他一向爱穿风衣,这么多年最偏爱这个,家居服饰也以风衣为主。而且他偏爱深色,那么多风衣,满满一柜子,感觉都差不多。
忘了我 第四章(3)
她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卑不亢。下班的时候他和她碰巧进了同一个电梯,那时候她刚进东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董事长,她的大老板。
她站在角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倒是梁洛展,他微微侧过头,微微笑:“你好吗?”
他的头发短短的,特别精神,左边的嘴角微微弯起来,笑得特可爱。他那样严肃的人,笑起来她竟觉得可爱。左边的嘴角弯起,露出几颗牙齿,雪白。她一愣,忽然就想到了“唇红齿白”这个词。她语文不好,一时竟只想到这个词语。
“很好,谢谢董事长关心。”她点点头,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
“唔,那就好。”
他还是笑,好像认识很久一般,对着她浅浅地笑。
哦,她还记得后来谈到这第一次见面,总说他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勾引女孩,跟廖习枫一样。梁洛展大叫委屈:“明明是你勾引我的好不好!”
她大笑,抬手就打,他笑着躲躲闪闪,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毫无预兆的,轻轻贴上她的唇。他特别爱吻她,有事没事就爱做这种运动,而且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