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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如一梦,那些绻缱温软的往事,又何尝不曾深刻在我的心底?“宇文邕,如今,你再说这些又有何益?你这般聪明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若要得到,必先失去。”
“若要得到,必先失去?”
冬夜的山风,吹得松林隆隆,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一丝寒风,透过帘帐缝隙吹入,烛影摇曳着,印在帐壁上的身影似在微微颤抖,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可是,我所得到的却要以失去你为代价,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翎儿。”他低低唤我,手,自我腰际绾起缕缕青丝,最终落在我颊畔,“磐石方且厚,蒲苇一时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见你,你却不属于我?”他的眸中有深沉痛意,我甚至来不及后退,他已攥紧我的手腕,将我顺势拽入怀里,手指深深插入如藻发丝,吻,如铺天急雨落下,仿佛压抑已久,仿佛用尽了一生气力,恨不能将我揉至身体里。
第416章:若是当年 6
帐外,风声呜咽,那些呼啸的风似乎就在耳畔,夹着雪,迎面而来,刮得脸颊生痛,冰封的黄河岸边,我纵马疾驰,心里只是焦灼想着,他一定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有事,手中,紧攥着那枚犀角梅花。彼时,那少年眸光澄澈,如冰雪般明亮,他将那枚犀角远远扔进黄河,笑凝着我道,翎儿,以后,我只要有你就足够。
雪中的誓言言犹在耳,那些深刻于心底的久远往事,久远得仿佛已是前世奢念。
在时光里,我们以为倾尽一生,就一定能够得到一切,却原来,只是在不断的失去。
无论我怎样挣扎,他再不肯撒手,哪怕狠狠咬痛了他,也挣不脱他的怀抱。呼吸里,是他灼热的气息,隔着水雾泪光,他的脸近在咫尺,漆黑的鬓发,高束着冠冕,清俊英气的剑眉,纠结着黯淡的忧伤,逃不掉的前世,避不开的今生,终究是千羁万绊,铭心刻骨。
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泪水一颗颗涌出,顺着脸颊,缓缓落入彼此温软唇角。
痴缠的吻中,那咸咸的味道,是血,抑或是泪?
他一把松开我,连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仰首望他,早已是泪痕满脸,凄然笑道,“你们都是这样,你们都是这样,以爱为名义,就可以任意的去践踏和伤害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双眸中,哀伤、懊恼、悔恨、各种复杂情绪交集,低声哀求道,“对不起,翎儿。”我以手拭泪,摇头道,“不要说对不起,我只求你放了我,放我离开你。我恨你,我恨你们。”
“你恨我?”他低低自语。夜风,呼啸着旋舞、想要破帐而入,烛台上,青色的烛芯,一滴滴坠着怅惘雪泪,那些冬夜,早已成为不可追忆的过往。他凝望着我,眸光痴缠、贪恋,“可我不会放手了,我再不会放手了。哪怕倾尽天下,我亦要留你在身边。”
“倾尽天下?”我缓缓笑着,冷凝着他,一字一句道,“宇文邕,如果我要你放弃洛阳,放弃攻齐,放弃天下,你肯答应吗?”他的身子重重一震,目光惊痛,唇角哆嗦着,双手渐渐攥紧成拳。
我凄然笑着,我知道,他不能,他背负了父辈给予的期望,他背负了兄长未尽的责任,他还背负了他自己立下的誓言,他永远也做不到放弃。时光无声、莫不静好。我精疲力尽的阖上双眼,轻声道,“宇文邕,所以,放我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第417章:当年错 1
卯时三刻,夜色仍然漆黑暗沉。我趿鞋下榻,奔至帐帘处,微微掀起帐帘,只见帐外火光冲天、映红夜幕。凛凛寒风中,周军诸将皆手执火把,如黑云四合,宇文邕坐上马背,却又勒马回顾,望向我所在的大帐。
狮盔战甲系黑面红里大披风的男子,眉目清峻、气宇轩昂,在流转的时光里,一如往昔。
我静静放手,厚实的帐帘落下,掩去了帐外的喧哗。
想着昨夜,他攫住我的手,眸光中尽是哀求,道,“翎儿,只需十年,给我十年时间。”
“不管你肚里怀了谁的孩子,我都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独倚于帐帘后,泪,凝于睫。轻声自语,宇文邕,身处这个乱世,你所做的一切,自然有你的一番道理。只是,如今的我,不再恨你,亦不再爱你。
用过早膳之后,我手持宇文邕亲笔诏令前往关押萧飒的营帐,看守之将阅毕手诏,立即恭敬的将萧飒放了出来。
“翎姐姐。”萧飒被解绳缚,挥舞着手臂,一望见我,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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